美国国防部《信息环境作战战略》

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 云天/编译自：美国国防部网站

【知远导读】随着互联网的出现、信息技术的扩张、无线通信的广泛应用以及社会媒体的影响日益深远，当今的信息环境为军事行动带来了全新的、更为复杂的挑战。根据《2014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对于信息作战战略的制定需求，美国开发了此《信息环境作战战略》，其目的不是要巩固或者集中某些能力或功能，而是要成为动态信息环境中协同各部门活动、确保国防部各项工作高效集成的基础性文件。在信息时代，美国国防部必须要适应技术性和社会性的变革，调整自身从而更好地支持军队获取信息环境优势，特别是在那些与“人员、项目、政策和合作伙伴”相关的任务之中。

本篇推文节选自《知远防务评论》2019/No.07“知远主题沙龙——21世纪的作战&战场环境”栏目中的《美国国防部信息环境作战战略》一文。

虽然“信息环境”（IE）一词相对新颖，但“信息战场”概念却并不新鲜。信息的作用，不管是供给性的还是拒阻性的，是军事计划和行动中的一项重要考虑因素。实际上，纵观整个战争史，军队总是要利用一些能够对敌人的认知和习惯造成影响的活动来获取优势。信息是如此强有力的工具，已成为美国国家实力的要素之一。正是由于此原因，美国国防部必须做好准备，同步关于信息的项目、计划、资讯和产品，这也是全政府工作的组成内容之一。

随着互联网的出现、信息技术的扩张、无线通信的广泛应用以及社会媒体的影响日益深远，当今的信息环境为军事行动带来了全新的、更为复杂的挑战。网络化环境已经使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均能够运用信息环境中的活动，有效达成他们的目标。他们运用各种能力，利用、破坏、瘫痪指挥控制系统和其他重要基础设施，传播宣传教义和虚假信息，制造内部纷争，招募成员和筹措资金，降低他人同时提升自身活动的合法性。潜在的国家级对手可能会利用信息环境中的攻击行动，对我们造成极高程度的挑战，除此之外，技术和通信的新形态也已经降低了对于非国家行为体的准入门槛。现在，这些行为体及其支持者和代理者，已经能够以相对较低的成本轻易地介入信息环境，以之推进他们的目标，影响全球受众。

根据《2014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对于信息作战战略的制定需求，我们开发了此《信息环境作战战略》，其目的不是要巩固或者集中某些能力或功能，而是要成为动态信息环境中协同各部门活动、确保国防部各项工作高效集成的基础性文件。在信息时代，国防部必须要适应技术性和社会性的变革，调整自身从而更好地支持军队获取信息环境优势，特别是在那些与“人员、项目、政策和合作伙伴”相关的任务之中。

美国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

在高速发展的信息环境之中，最具挑战性的因素之一就是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对其行动的环境控制策略的渐增影响和扩散。这些行为体经常运用其商业能力，凭借数字化技术向全球受众散布真实的、偏向的和错误的信息，招募追随成员，争取各方支持，利用、破坏美国及联合行动，并否定其合法性。在全部作战环境领域开展活动的同时，现在的敌人和其他行为体越来越重视物理效应同强大的象征性、战略性通信的结合，以非军事受众为目标，创造极有深度的影响。

本战略的目标，不只是要为作战层次和战术层次的军事斗争创造取胜条件，还要指导国防部对于全政府工作的支持性工作。本战略的其他补充性、支持性指导文件，包括《国家安全战略》、《四年一度防务评估》、《美国国防部网络战略》以及《联合信息环境实施战略》等以信息技术运用为主要内容的报告，内容涵盖促成国防部信息网络作战、增强网络安全、提供任务支持等。

本战略定义了作战性最终状态、实现此最终状态的途径以及支持实现途径的必要手段。本文将对此目的、途径、手段框架进行更为详细的阐述。

同时，本报告列举了解决近期、中期和长期目标的相应措施。近期工作主要集中于迅速发展的、优化性的高影响力变化；中期工作主要集中于成熟解决方案的同步问题；长期工作主要集中于信息环境中的体制化、集成化行动。此三个系列的工作措施将同步推进，在匹配中长期工作的同时解决近期挑战和机遇问题。这一方式，也将匹配并促进联合参谋部《信息环境联合作战概念》（JCOIE）和《集成战役联合概念》（JCIC）的开发工作。信息作战行政指导组¹（ESG）将提供监督、管理以及国防部内部的横向融合工作。

此外，本战略相关的另外两项报告《实施计划》和《投资框架》也将后续发布，从而对此战略的实施提供指导。这些报告将与《美国国防部网络战略》的实施进行同步，后者是运行、训练、装备全方位网络空间行动并将其融入国防部政策、计划和项目的官方发展性参考文件。

关键词

信息环境：信息环境是获取、处理、发布信息或者根据信息采取行动的个体、组织和系统的总称。²信息环境是由各种不同成分构成的全球性环境，人员和自动化系统在其中观察、确定、决定数据、信息和知识，并据其开展活动。凭借其对决策制定和指挥控制的影响功能，信息环境成为作战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信息环境的特征是无处不在的据需媒体和高连通性人际关系，从而能够促成前所未有的协同合作和信息共享。在信息环境中，美国将会面临三种相互关联的挑战。一是物理性挑战，包括指挥控制系统以及促成个体和组织创造信息相关效应的辅助性基础设施；二是信息性挑战，包括信息内容本身及其获取、处理、存储、发布和保护的方式；三是认知性挑战，包括传输、接收信息或者根据信息开展活动的人员的态度、信仰和认知。物理性挑战和信息性挑战的效果最终对认知性挑战造成影响，使后者成为信息环境下的核心行动目标。

网络空间：网络空间是信息环境内的全球性领域，由包括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和驻留数据的独立网络构成，包括互联网、电信网络、计算机系统和嵌入式处理器和控制器等。³以信息环境的物理性和信息性挑战为目标的网络空间作战也将对人员的认知造成影响。

信息相关能力（IRCs）：信息相关能力是信息环境中为创造效果和预期作战条件而采取的手段、技巧或者活动。⁴信息相关能力历史性地包括但不仅限于作战安全（OPSEC）、军事欺骗（MILDEC）、军事信息支援作战（MISO）、电子战（EW）、网络空间作战（CO）和特种技术作战（STO）。

信息作战（IO）：信息作战是在军事行动中对于信息相关能力的综合运用，与其他战线相呼应以影响、破坏或者窃取敌人和潜在敌人的决策，同时保护自身决策。⁵信息作战以影响敌人的认知和意愿为目标，综合运用了兵力应用和信息应用。信息相关能力的综合运用在效果上类似于“火力支援协同”，目标是通过目标性方法同步和各种能力的运用产生预期效果。信息相关能力的综合和同步将在信息环境内在特定时间和地点上产生预期效果。

战略环境和信息环境

虽然美国《2015年国家安全战略》指出，美国军队必须保持所有领域的优势地位、确保对公共空间的介入能力、支持极端主义信息传送的替代选项、领导具备相当能力的合作伙伴，但一些重要的国家情报文件和《2017-2021财年国防计划指南》也阐述了当前复杂而又不断发展的战略环境，其中充满了美国所面临的极其危险、独特而又复杂的威胁。

战略环境中对军事行动构成影响的主要趋势，包括各种形式通信媒体可用信息不断提高的广度和深度、来往于大众的信息流不断提高的传输速度，以及互动性数字设备的扩散等。全球性超高连通不仅是一种技术趋势，同时也是一种社会性、文化性趋势。整整一代人成长于互联网的世界中，而这些“数字原住民”通过虚拟环境与他人的互动方式与前一代人有根本性的区别。在全球大部分地区，几乎所有人、所有事物都通过某种方式连结在一起，人的价值观、态度、信仰和认知同信息技术的聚合已经为美国创造了新的挑战、新的弱点。个体和组织可以利用社会媒体在很短时间内促成抗议活动。移动技术的扩散，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已经极大提高了迅速介入和共享信息的能力，带有摄像头和全动感视像的个人通信设备的普遍存在，使世界上大多数人能够实时关注正在发展之中的事件。同时，敌人也可以把这些能力运用于作战目的以及散布教义和虚假信息。

先进技术的扩张和扩散，已经降低了信息环境的准入成本，一些非国家行为体现在已经可以得到曾经专属于发达国家的信息相关能力。很多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目前都在同美国进行获取信息环境优势的竞争，敌人也已经把目标指向识别和利用美国基础设施、流动于设施中的信息以及基于这些信息的决策程序的弱点。可以预见的是，他们将继续扩张其作战行动，由物理战场发展到其他对抗领域，而这些领域将存在于信息环境之中，或者是存在于无视国际法规和规范的虚拟环境之中。美国曾经在此环境中所享有的对敌优势，正在迅速收缩。

当前，同过去一样，美国正面临着缺少公开战争的国际对抗。美国坚持真理和责任的原则，与那些缺乏谨慎和透明度的敌人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经常会带来误导和虚假信息。在支持更为广泛的全政府工作方面，国防部要发挥在此环境下进行训练、装备和准备对抗这些活动的作用。为了保持各项工作的统一性，国防部必须同美国政府其他部门、机构紧密协同各项行动、活动，促进战略主题、信息和活动的横纵双向连续。在稳定时期和冲突时期，国防部都必须为其组成部门和工作团队设定政策和条件，以明确敌对性和潜在敌对性威胁（包括削弱美国联盟的企图），形成影响、破坏、瓦解敌人或者潜在敌人意愿所必需的能力。

信息环境作战战略的关键内容

1.信息作战，是作战或者战役等军事行动中所有阶段（包括稳定时期的塑造活动）的重要部分。监视、定性和分析信息环境的能力，以及对信息作战进行计划并融入其他联合作战行动的能力，是联合部队的重要竞争力。

2.某些情况下，联合部队在信息环境中的作战行动不仅需要国防部内部的紧密协同，也需要美国部门间（通过跨机构程序）、盟友和国际合作伙伴、公共行业和私营行业的密切合作。

3.尽管信息活动可以实施于稳定时期和冲突时期，但在和平时期所受到的政策、条令或者作战计划的约束却相对更加严格，需要得到较高等级的授权才可以付诸实施。国防部已经形成了在冲突时期对信息活动进行恰当管理的相关规程。

4.国防部将以符合美国和国际相关法律法规的方式，对抗意在威胁美国国家利益的敌人，遏制攻击、保卫美国。为实现此目标，国防部发展了信息环境中的作战能力，包括对抗上述威胁的能力，并将其全方位地融入美国政府的各项措施中。

5.有效的信息作战，需要大量的、持续性的情报支持。由于信息环境的动态变化性质，某些传统流程和手段可能缺乏足够的反应能力，从而需要采用传感、评估和指挥控制的新方法。

6.国防部拥有将信息环境作战维持于当前水平的固定资源。为提升能力或者增强实力，就必须通过资源优化和弱势抵消来产生效率。国防部提供了保障美国政府各项战略取得成功所需要的独特途径、能力和实力。

7.国防部必须协同信息活动与具有影响力的活动，其中主要是公共事务，因为公共事务所释放的信息能够迅速传达至包括敌人和潜在敌人在内的所有受众。美国的可信性和合法性必须得到保持。

期望结果

在发展进程中，国防部必须平衡近期、中期和长期各项工作，以足够的灵活性适应变化，同时充分利用新出现的机遇。这些工作即将开始，并将平行展开。

近期工作（未来6-18个月内）主要集中于现有政策、条令和职业军事教育以及评估工作的迅速、优化、高影响性变化。国防部将提高对信息作战效能进行评估的能力，更好地整合盟友、合作伙伴的能力和实力，将理论知识和最佳实践成果融合进入条令和政策之中。在最初12个月时间内，国防部将建立信息作战行政指导组，发布关于信息环境作战和一体化战役的《实施计划》、《投资框架》和联合概念文件。

中期工作（未来18-36个月内）主要是措施与效果的同步工作。新概念、新政策的出台将提高灵活性和反应性，官方说明将简单明了，并更加专注于信息环境作战，美国政府间的持久伙伴关系也将促进国防部在信息环境中的高效行动。

长期工作（未来36个月以上）主要内容是信息环境作战的体制化和一体化工作。国防部将创造并管理一支得到良好训练教育、做好信息作战准备的整体性部队，以满足新兴需求。国防部将拥有有效定性信息环境的能力。研究和开发工作将识别并发展新的科学技术，适应新兴技术，同时保持、维持国防部的各项能力和实力。

【1】Asarticulated in DoD Directive 3600.01, Information Operations, dated May 2,2013.

【2】Joint Publication (JP) 1-02, The Department of Defense Dictionary of Military and Associated Terms.

【3】同上。

【4】同上。

【5】Department of Defense Directive 3600.01, Information Operations, May 2,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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