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陆军退役上校斯科特·金

美国陆军退役少校丹尼斯·B·博伊金四世

自2017年秋季以来，那些目睹了陆军多域作战概念演变的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37年前，陆军颁布了多维度战斗条令，即“空地一体战”(AirLand Battle)，它重置了当时的作战策略。这是一种转变，在美国欧洲司令部，面对敌众我寡的作战态势时，从侧重于低强度、小单位、分散的反叛乱行动转化为大规模作战行动，并在决定性作战中严重依赖复杂的技术。

虽然多域作战与空地一体战有着共同的特点，但在将多域作战视为对过去的模仿而不予理睬之前，需要注意多域作战与空地一体战一些重要的区别。

1982年引入，然后在1986年和1993年再次完善，空地一体战的概念取代了越南战争后几年的积极防御条令。陆军作战包括空地一体战的原则是建立在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原则基础上的，具体来说，就是主动性、深度、敏捷性和同步性，并借鉴了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的观察结果。空地一体战条令侧重于三维空间和技术对现代战争的影响，要求快速、一体化的空中和地面机动，并从地理维度和时间上观察战场的扩展。需要快速补给来维持快节奏的作战这一重要议题是当时还是少校的唐·斯戴利将军和罗伯特·贝尔准将针对西奈半岛战争的研究而提出的。

空地一体战条令被塑造成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深层战斗概念，以对抗潜在的苏联攻击。这在1991年被证明是有效的，当时的联合行动、纵深战斗效果以及训练有素的空中和地面一体化合成兵种动部队使美国和联合军队能够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迅速击败科威特境内部以及周边的伊拉克军队。

需要新的概念

多域作战的概念源于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TRADOC)的H.R.麦克马斯特中将的努力。2015年4月，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O.沃克（Robert O. Work）在美国陆军战争学院的一次演讲中首次公开讨论了多域作战的必要性。沃克提到，“我们必须考虑对抗这样的敌人，他们拥有大量的制导火箭、大炮、迫击炮和导弹，并且正在利用信息化战争彻底摧毁我们的重兵布阵。那么，空地一体战2.0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陆军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2016年，在美国陆军协会举办的年会暨博览会上，多域作战作为一种作战概念被公开，与之前的空地一体战和全频谱作战有显著不同。这个新概念由当时的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司令大卫.G.博金斯将军在2017年秋季提出，它关注的是竞争的连续性，关注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并结合了基于新技术的战争性质的根本性变化。它还利用了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研究过国外冲突的优势。正如军队多年前研究第四次中东战争（又称赎罪日战争）一样，后来彼得·L·琼斯准将领导的一个团队研究了乌克兰在克里米亚的经历，发现俄罗斯军队比七年前进攻格鲁吉亚时有了显著改善。虽然俄军对火炮传统上的依赖仍然存在，但该团队发现，在信息战、电子战和无人系统的使用，以及实际冲突前的社交媒体攻击方面，已经有了新思维。

多层对峙

在2018年12月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手册525-3-1《美国陆军多域作战2028》的前言中，该司令部现任司令斯蒂芬·J·汤森将军表示，陆军需要一个新的概念来解决问题:“在一个大国竞争的新时代，我们国家的对手试图通过政治、军事和经济领域的多层对峙，而不是以冲突的方式来实现他们的战略目标。一旦冲突发生，他们将在所有领域——陆地、海洋、空中、太空和网络空间——采取多层对峙，在时间、空间和功能上把美国军队和其盟友分开，以便击败我们。”

现在被称为“多域作战”的这个概念有明确的目标和原则。其目标是在竞争阶段进行竞争和威慑，如有必要，在冲突阶段进行渗透、瓦解和利用，以击败敌人，然后使其回到竞争阶段，这是一段没有战争的争端时期。该概念的原则是标准部队态势，多领域部队编成和聚合。

汤森在2018年10月的美国陆军协会会议上表示，修订后的多域作战概念旨在应对威胁。“与我们实力相当的对手仔细研究过我们，他们将在不诉诸于武力的情况下进行激烈的竞争, 并提出多层对峙, 在竞争和武装冲突中与我们保持距离。”

显著的区别

空地一体战与多域作战最显著的区别在于，国家间的竞争是常态已成为共识;有时，局势上升到武装冲突，然后又恢复到竞争。新概念以“威慑第一”的理念开始，这一理念在空地一体战中并没有特别提出。艾瑞克.J.卫斯理中将是美国陆军未来司令部副司令和美军未来与概念中心主任，他在10月份说，威慑应该是首要可行的选择，但是现在这个选择“受到了挑战”。因为如果对手“不通过冲突正在实现其战役和战略目标”，那么大规模报复的威胁就失去了价值。

其他重大差异包括后勤考虑、网络挑战和信息战。网络入侵在1982年几乎闻所未闻。如今，网络攻击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并可能对部署、保障和维修工作产生重大影响。正如克里米亚战争所证明的那样，信息环境作战将由社会和新闻媒体的假情报战役主导，这些行动试图阻止潜在的好战分子与敌对势力交战，在敌对势力中播下恐惧的种子。

关键的后勤差别在于以前的重点是一个单一的对手（苏联），在一个单一的战区（欧洲）在一个明确的战场。在后勤方面，兵力投送是一项至关重要的要求，因为空地一体战预见到需要大量预置物资和部队，以及强大的战区基础设施（冷战和沙漠风暴行动）。多域作战的概念是为支持多个战区而提出的，其核心原则是“校准部队态势”，以弥补缺乏大规模预置部队的不足，这就需要远征军的灵活响应。

关于部署固有的争议是，从在欧洲预置的冷战部队到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美国印—太司令部的双重战区战略的转变。这种新态势将带来海上能力提升要求方面的挑战，特别是在美国国防部目前的海上补给能力已经退役，需要重新审视预先部署，尤其要关注海上装备。此外，未来的战场的特点是相对较差的基础设施，需要比现有单位更多的建制运输能力。

新技术的功能

后勤专家们已经进行了相当多的讨论，将陆军部队在不补充补给的情况下进行部署的能力扩大到目前一至三天。增强旅级作战部队的作战能力，使其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作战不超过七天，将使美军能够面对未来面临的多重困境。陆军已经在下一系列的模拟作战演习中特别研究了这个问题。作战演习中，由未来车辆组成的“战斗单位”预计将通过建制内空运运输数百英里或更远，并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高速作战长达两周。从这些研究中看出，增加行动能力和减少支援需求显然将是新技术的一项功能。科技的植入为我们大大提高可靠性、可用性和可维护性提供了机会，安装传感器系统，以便进行预期的维修，减少燃料消耗，以更小的体积提供更强大的动能杀伤能力，减少供应踪迹和再供应的频率。

多域作战概念不同于空地一体战，要求对陆军装备、组织、协同和规划部队的方式作出重大改变。跨多个领域的协同，与区域拒止的可能性和远程保障的需求并列，将要求陆军考虑如何在竞争和武装冲突阶段，如何在扩大的战场空间进行机动。为了使一支灵活和适应能力强的部队在这一条令下取得成功，新一代武器系统应考虑到可靠性和保障性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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