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视频换脸软件 ZAO 在全网爆红。只需简单地上传个人照片，就能把自己的脸替换到各类影视作品中，与都敏俊、玛丽莲梦露等大明星在线飙戏，与自己的爱豆激情同框。

但这种新颖的娱乐模式背后，该软件“粗暴”的隐私条款引起了不小对用户数据的担忧。为了一时娱乐，你真的想好了要让出你的人脸信息吗？

8 月 31 日早上，DeepTech 发现该软件已经在苹果软件平台 AppStore 排行榜里，在娱乐分类中排名第二，仅次于西瓜视频。同一时间点，相关话题在微博上的热搜排名一度进入到前十。这些现象都足以说明这款娱乐软件的火爆程度。

(来源：DeepTech)

ZAO 在玩法上极为简单。软件平台提供了大量的影视素材，类型涵盖了古装、韩剧、综艺等等，长度大多在 30 秒以内。用户需要做的就是上传自己的正脸照片，这一步可以通过拍照或在手机相册中选取。需要注意的是，不管是通过拍照还是相册，ZAO 软件平台都要求照片是由该手机拍摄得到。

ZAO 在说明中表示，这是出于对肖像权的保护。同时平台强调照片上传后会进行非公众人物和肖像权验证，这一步骤需要用户在摄像头前进行眨眼、张嘴等动态的验证过程，确保上传照片为用户本人。此举可看出 ZAO 禁止用户上传公众人物或他人照片，以规避潜在的风险。

验证完成后，用户就能在平台上随意挑选视频模版，通过简单的点击，就能将自己的头像替换到众多影视视频中的角色上。

图| 人脸替换效果图（来源ZAO）

除此之外，ZAO 还支持好友间互动，比如在同一个视频中将用户与其好友的头像分别替换不同的角色，达到“分饰不同角色”的效果。而除了视频，表情包也是另一个重要的作品形式，玩法与视频一致，主要都是将用户人脸替换进原有的素材当中。

不管是视频还是表情包，游戏的基础都是用户本人的人脸信息。

ZAO 的背后，其实是知名社交软件“陌陌”的身影。

天眼查数据显示，ZAO 的运营主体为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 2017 年 9 月 20 日，法定代表人为雷小亮。雷小亮为陌陌公司联合创始人兼游戏业务部总裁，在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持有 6.40% 的股份。

天眼查股权穿透图显示，ZAO 的运营主体为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全资控股企业。而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分别由雷小亮、王力持股 50%，二人均为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最终受益人。王力则为陌陌公司董事、总裁及 COO，全面负责公司产品、运营、市场、商业等业务。

不过，虽然 ZAO 走红网络，但关于换脸的安全性及隐私性问题，也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和关注。

ZAO 在虚拟世界上的火热，同样波及到了正在上海举办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现场。在腾讯“科技向善”的论坛，这一基于计算机视觉技术的 APP，成为了与会嘉宾讨论（甚至可以说讨伐）的一大具体靶点。

腾讯研究院助理院长程明霞直言，用腾讯 CEO 马化腾所提的“可知、可控、可用、可靠”去衡量，这款 APP 哪一点符合这些定义？英特尔副总裁亦表示，乍看之下这是很有趣的应用，但他已经能从中想到很多影响不好的后果。

值得一提的是，现场嘉宾强调，ZAO 的用户隐私协议非常值得商榷。

其用户协议内容为：如果您把用户内容中的人脸换成您或其他人的脸，您同意或确保肖像权利人同意授予“ZAO”及其关联公司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人脸照片、图片、视频资料等肖像资料中所含的您或肖像权利人的肖像权，以及利用技术对您或肖像权利人的肖像进行形式改动。

虽然 ZAO 设置了多种措施试图保护公众人物的肖像权，但获取收集用户人脸数据的做法还是难以打消人们对隐私问题的担忧。

ZAO 的换脸操作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2017 年底横空出世的 DeepFake 技术，可将 AI 假视频带入大众视野的先驱。这是一种基于深度学习的伪造技术，适用于修改图片和影像，可以实现人脸的移花接木。

最著名的案例莫过于色情网站 Pornhub 上出现多部影片，其中的女性被替换成了影视明星的脸。

图 | 通过 DeepFake 技术，盖尔·加朵的脸被加在了成人女星身上（来源：reddit）

除此之外，DeepFakes 还出现大量被用于制造假视频骗取亲友信任的案例，并引起了多次争议。

ZAO 和 DeepFake 技术有极高的相似度。但非常重要的区别在于，在此之前 DeepFake 技术的使用门槛还相对较高，因此受此技术、视频产品影响的还仅限于少部分公众人物，且较少涉及用户隐私的问题。

而 ZAO 的横空出世，将相关技术完全产品化，极大降低了用户参与的门槛，从它爆红的现象中也可推测，其中涉及到用户数据的数量和种类可以达到难以估量的程度。而众所周知，很多人的人脸信息其实已经和刷脸支付绑定，因此这款 APP 带来的潜在风险可能会比你想象得还大。

往好的方向看，这种趋势降低了视频制作的门槛，方便了大众进行艺术创作，包括以娱乐、恶搞为主要目的的视频。

抛开法律层面存在的争议不提（涉嫌侵犯肖像权），如果我们用最大的善意去看待这些恶搞，用 AI 技术满足大家最丰富的脑洞和想象力。

但需要引起重视的是，对每个人来说，人脸这样的生物数据与用户个人有着最强的绑定关系，在追求一时娱乐的同时，轻易出让如此重要的个人数据，再加上注册时使用的电话、社交账号等关联信息，当个人对这些多纬度、高精确性的信息失去了控制权，带来的潜在风险也将是多维度，且难以挽回的。（李贤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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