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正如火如荼地推进多域作战，同时也推进北约向多域作战方向发展。2019年10月8日-10日，北约联合空中能力中心（JAPCC）召开了主题为“为未来多域作战重塑北约”的会议，深入探讨了多域作战的意义、面临的挑战、多域指挥控制、多域特遣部队等问题，探索了美军及北约如何在新的作战环境下实现多域作战能力。本文编译了会议研讨的核心内容，期望透视美军对多域作战的最新理解。
图1 北约联合空中能力中心在德国召开的2019年度会议
1 多域作战是美军军事思想上微妙而重要的转变
2011年11月17日，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Martin Dempsey将军向军事教育协调委员会提出了一个具有预言性的问题:“联合之后是什么？”四年多过去了，这个问题表面上仍然没有答案。然而，答案可能就存在于多域作战概念中。Dempsey将军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美军在陆海空领域取得优势的历史方法可能不再有效。聚焦联合作战将无法完全应对新的作战环境带来的挑战。背后的主要原因是先进信息技术在全球范围内的扩散。尽管美国已经经历了技术层面的巨大变化，但美军对新时代对未来作战的巨大影响的认识还处于萌芽阶段。
席卷全球的强大的、廉价的、现成的商业技术使军事事务的处理变得异常复杂。与摩尔定律相关的指数级增长（处理器速度或计算机的总体处理能力每两年增加一倍）创建了一个安全环境，人类已经无法预测赛博、定向能、纳米技术、机器人技术和生物技术进步带来的影响。先进的信息技术也正在改变美军对多领域相互依存的看法。随着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通过获得先进能力以抵消美国在空中、陆地、海洋、太空和赛博空间等所有作战领域的优势，美国在海外投射常规力量的能力正迅速减弱。此外，跨域思维正在越来越低级别的部队中成为一种必要。在未来战场上，跨域思维对利用短暂的局部机会来瓦解敌方系统的作战节奏至关重要。作战环境的变化与美国现行财政状况，正在迅速改变美军对威胁、战场空间和空中力量概念的思考方式。联合作战介入概念中的一个关键观念就是——在任何领域的优势都可能不是普遍的或永久的，而往往是局部的和暂时的。在多个领域的组合中建立优势可为获得任务成功提供所需的行动自由。
图2 作战环境全局图
2 多域作战面临的挑战
多领域作战在今天的战场上已经初现端倪。例如，美军空中作战中心在融合空间、太空和赛博效应以支持联合作战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在太空、陆军和海军作战中心也有类似的进展。但这些或多或少还是“烟囱式”架构。美军正在整合各作战中心，但这往往还只是在消除冲突。美军仍在努力寻找将赛博指挥控制纳入所有作战中心、情报界和跨机构组织的最佳方式。美军可以通过作战的三个层次来处理这个问题。首先是感知层——情报、监视、侦察和分析——了解敌人、环境和军队在联合多域作战中的地位。其次是指挥控制层。最后是效果层，包括动能、非动能和信息战。要真正实现多域作战，必须考虑与这三个层次相关的所有域。
目前，美军在多域作战上面临以下三个主要挑战：
（1）可视化
美军必须了解域之间的关系，创建所有域及必要网络的共用作战图来为联合部队提供所有需要的信息，以进入敌方的OODA环中。
（2）时间同步
每个域在不同的时间轴上工作。徒步特种作战人员以每小时几英里的速度移动；航空母舰航行时速30海里；喷气式战斗机能够超音速飞行；赛博行动以光速进行。所有这些都必须协调，以便在正确的时间实现正确的效果。
（3）赛博和频谱优势
美军必须在整个电磁频谱范围内行动，以维持网络运转能力，并在目标领域产生效果——与此同时，敌人也在试图这么做。
3 战术级多域作战案例
下文例举一个在战术场景中进行多域作战的案例。待摧毁目标是某个敌对国家沿海地区的一组重兵防守的移动目标。首先，按照上文所述的三个层次，需要一个感知层来发现、定位和跟踪目标，具有隐身性能的F-22能够完成这一任务。考虑到目标的数量和击中目标所需要的射程，攻击平台需要携带大量弹药。一艘携带战斧对陆攻击导弹的潜艇可以满足这一需求。这些隐身平台能够以足够的纵深穿透敌方防御以完成任务。同时还需要一个网络来获取F-22传感器数据并将其发送给战斧导弹。指挥控制网络提供了共用作战图，使联合部队指挥官能够了解如何在正确的时间将潜艇和F-22部署到正确的地点执行任务。但是，随着其他领域需求的增加，完成任务变得更加复杂。例如，可能需要一种赛博武器来破坏敌人的一体化防空系统，以便使F -22能够长时间驻空以获取并提供传感器信息；也可能需要特种部队小分队在地面采取行动以破坏敌人的指挥控制网络；通信和GPS卫星可能需要调整以便在严重的电磁干扰环境中工作。所有这些功能都在不同的时间轴上运行。将潜艇部署到发射区域或调整卫星需要时间，派遣一个特别行动小分队也需要时间。在所有这一切发生的同时，赛博效应正以光速在传播。美军需要理解和将所有领域及其时间表可视化的能力，这样才能创建共用作战图。美军需要连接所有域的网络来传递和接收完成任务所需的数据，需要控制电磁频谱以挫败敌方对美军通信和网络的破坏。将军事、工业和学术界聚集在开放的协作环境中共同应对多域作战的挑战，将促进传感器、指挥控制以及效果层在所有领域的真正集成。
4 作战环境的变化如何影响空军
目前整个作战环境发生的巨大变化将在无数方面影响空军，包括空中优势、战略攻击、反陆、反海上和对特种作战部队的支持。然而，作战环境对空军的两个最重要的影响是规划、决策和执行周期以及领域优势。
图3 F-35与三代机、四代机编队低空飞跃雅典卫城
（1）规划、决策和执行周期
未来，这些周期将被压缩，后援能力将受到限制。由于对电磁频谱的激烈竞争，地面和天基通信都将受到削弱甚至中断，一线指挥官将不得不依赖于任务类型的命令。因此，空军的集中控制/分散执行的基本原则将被迫转向分布式控制方法，通过预先规划的带宽分配和网关之间的切换来适应作战变化。
（2）领域优势
作战环境迫在眉睫的变化也会影响领域优势的概念。随着先进技术的不断扩散，领域优势将更加难以实现。事实上，这种优势很可能只是局部的和暂时的。此外，更重要的是，成功可能不再依赖于追求领域优势。相反，成功可能在于单个域的精确介入，并同时赋能其他域中的一系列行动。飞行员必须适应所有这些领域中的作战形式，只有在充分理解多域作战的前提下，空军才会出现真正的创新。在过去的20年里，美国空军赋予联合部队无可匹敌的空中优势。然而，技术的巨大进步和财政限制正在推动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这个时代必须确保领域的相互依赖不会出现单点失败的风险。飞行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对跨空中、太空和赛博空间的多个领域的联合行动有一个清晰和共同的理解。
5 多域作战中的指挥控制
根据指挥控制成熟度模型，今天的盟军联合作战是在一个去冲突或协调的层次上进行的。目前，盟军没有足够的能力在协作的指挥控制级别规划和控制联合行动，也没有能力在多个领域执行真正同步的行动。相反，战场空间通常是去冲突和隔离的，因此，大多数事件实际上是单域作战。更糟的是，未来的后援能力可能会面临激烈对抗。不仅如此，电磁频谱将面临激烈的竞争，地面和天基通信极有可能中断。因此，为了在高度动态的环境中充分运作，特别是在决策周期中获得优势，指挥控制结构的未来设计应该以作战为中心，而不是以指挥为中心。在这种结构下，决策权应下放至具备作战能力的最低级别部队，并对一线指挥官进行定期培训以使其具备执行任务型的多域指令。
图4 北约多国演习
多域指挥官必须理解所有领域的限制和约束，并考虑到跨域的影响，以有效地规划兵力包。此外，在保证实现总指挥官意图的前提下，下放至分散的指挥控制节点的控制权应该足以使这些本地任务指挥官充分控制其多域部队。在这种情况下，多域指挥控制（MDC2）可以定义为“对控制权和指挥的协调执行，以获取、融合和利用来自任何来源的信息，从而在时间、空间和目的上集成多域作战的计划并同步多域作战行动，以实现指挥官的目标”。
6 多域特遣部队
多域作战的一个重要方面是美国陆军建立多域特遣部队的尝试。美国陆军第39任参谋长Mark A. Milley将军表示，多域特遣部队是一个相对较小的组织，大约有1,500人。该组织将具备太空、赛博、海上、空中和地面作战的能力。这些分散、灵活且敏捷的小型部队与空军和海军的致命武器联网后将成为撕裂反介入/区域拒止网络的利器。
未来几年，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地区的演习将评估多域特遣部队概念在应对威胁中的可行性。美国陆军太平洋司令部和陆军训练和条令司令部正在收集所有相关数据，以评估多域特遣部队概念，以便未来将该概念集成到条令和其他演习中。
7 结论
不同的领域维度——物理、数字和人类是相互联系的。单个领域的行动将日益影响其他领域，并能够创造机会窗以取得有利结果。多域作战不仅仅是联合作战的演进。多域作战要求任务指挥官根据动态发展的态势，在战场的多个领域同时开展并行的行动。因此，需要一个有效的多域指挥控制结构，通过所有领域的实时态势感知来识别机会之窗，并执行更快的决策周期。
图5 域的连续体
此外，在一个对抗和降级的环境中，使用去中心化的模型作战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指挥官需要冗余连接和数据共享以有效地为其指挥的部队提供指导并接收关于部队状况的反馈。其次，北约各国需要与工业界合作，从新兴技术中获得优势，缩短采办周期，尤其是在人工智能和赛博防御领域。最后，需要对作战人员进行多域作战培训，建立多域指挥控制专家队伍。这些人员将在他们职业生涯的最初阶段就成为战役级规划和执行中联合所有领域的专家。
李晓文编译自互联网，李皓昱审定
2019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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