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欧盟基本权利局发布了《面部识别技术：执法中的基本权利考虑》报告，着眼于实时面部识别技术中涉及的基本权利的含义，重点在于将面部识别技术用于执法和边境管理目的。该报告概述和分析了面部识别技术对基本权利带来的挑战，并简要介绍了当公共当局部署实时面部识别技术来实现执法的目的时避免侵犯人权应采取的步骤。

背景

面部识别技术使通过面部数字图像比较来确定是否为同一个人成为可能。将从摄像机(CCTV)获得的影像与数据库中的图像进行比较，称为实时面部识别技术。欧盟国家执法机构使用此类技术的例子很少，但有几个正在测试其潜力。面部识别技术在过去几年里发展迅速，越来越多的人使用这项技术，它影响了一系列基本权利。然而，关于执法部门使用该技术的方式和程度，以及使用该技术对基本权利的影响，信息有限。使用新的人工智能驱动的技术需要所有相关的涉众和来自不同学科的专家的参与，而这些技术尚未被完全理解，也没有多少经验。欧盟法律承认人脸图像是个人敏感数据，是一种生物特征数据，但在公共场所也很容易捕捉到人脸图像。面部识别技术可以被用在很多不同的方面，比如验证一个人的身份，检查一个人是否在列表中，甚至根据不同的特征对人进行分类。实时面部识别技术通过视频片段检测所有面孔，然后将这些面孔与可能用于公共场所的观察名单进行比较。使用面部识别技术对基本权利的影响因使用目的、环境和范围的不同而有很大差异。一些涉及基本权利的问题源于技术缺乏准确性。虽然技术的准确性正在提高，但出错的风险仍然存在，尤其是对某些少数群体而言。此外，那些图像被捕捉和处理的人可能不知道这正在发生，因此不能质疑可能的误用。此外，重要的是，即使完全没有错误，一些基本权利问题仍然存在。

主要内容

针对以上情况，考虑到面部识别技术的新颖性以及现实中缺乏经验和足够详细的研究，欧盟基本权利局提出面部识别技术利益相关方应当在将该技术应用于现实生活之前考虑以下多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必须有足够清晰和详细的法律框架来监管面部识别技术的部署和使用。确定何时需要对面部图像进行适当的处理将取决于使用该技术的目的以及为保护面部图像的个人免受可能的负面影响而采取的保障措施，确定对一项或多项基本权利构成严重侵犯、损害其不可侵犯的基本核心的面部识别技术是非法的。

二是必须对面部图像的处理目的进行区分，主要包括比较两个面部图像以验证它们是否属于同一个人，以及对数据库或人脸图像违反人脸图像监视列表时进行处理的目的。在第二种情况下，侵犯基本权利的风险较高，因此必须更严格地进行必要性和相称性检验。

三是从部署在公共场所的摄像机中提取面部图像的所谓实时面部识别技术尤其具有挑战性。这样的使用会触发不同情况下民众的感受，并引发了对国家与个人之间力量失衡的担忧。考虑到个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面部图像是与观察列表相匹配的，并且考虑到与在受控环境(如机场或警察局)中拍摄的面部图像相比，观察列表中的面部图像出错率更高，其使用应该保持例外。面部识别技术使用应严格限于打击恐怖主义和其他形式的严重犯罪，或查明失踪人员和犯罪受害者。

四是当从部署在公共区域的摄像机中提取面部图像时，评估面部识别的必要性和比例也必须考虑摄像机的位置。体育或文化活动与人们行使基本权利的活动是有区别的。在示威期间使用面部识别技术可能产生一种“寒蝉效应”，使个人由于担心可能产生的消极后果而不依法行使其集会和结社自由。

五是面部识别技术的算法从来没有提供一个确定的结果，只能提供两张脸属于同一个人的概率。在执法的背景下，有一定的误差导致人们被错误地标记。在部署这项技术时，必须将错误标记人员的风险降到最低。公共部门通常依靠私人公司来获取和部署这项技术。工业界和科学界可以在制定技术解决方案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促进尊重基本权利，包括保护个人数据。

六是基本权利影响评估是确保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使用面部识别技术都要保护基本权利的基本工具。这种评估需要全面评估所有受影响的权利，包括本文所列的权利。为了使它们能够进行这种评估，公共当局需要从产业界获得所有必要的信息，以便评估技术对基本权利的影响。商业秘密或保密考虑不应妨碍这一努力。

七是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对基本权利的干扰是难以预测的。因此，由独立的监督机构密切监测面部识别技术的发展至关重要。为了防止基本权利受到侵犯，并有效地支持那些基本权利受到面部识别技术影响的人，监管当局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力、资源和专业知识。

总结

面部识别技术已经成为一项被普遍使用的新兴技术，其中可能产生的侵犯隐私、违反个人数据保护、算法歧视等风险也引起了公众和相关组织的争议和担忧。国际上针对面部识别技术进行限制立法和数据保护立法的地区越来越多，我国今后为了防范面部识别技术导致法律风险，也应当从完善立法、有效执法、制定技术标准等方面提高我国对面部识别技术的管理。

作者简介：刘耀华，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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