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防部联合人工智能中心代理主任南德·穆尔尚达尼谈对未来战争的看法。穆尔尚达尼提出,在快节奏的未来战争中,美军需要更加以软件为中心,而非以硬件为中心,从而能够依人工智能算法敏捷适应调整,“以快打慢”获取作战优势;将软件地位置于硬件之上对于美军来说将是一场文化变革,美军需要依靠软件来控制硬件并以最优方式来运行,同时通过数字化链接其全球分布的部队来获取作战优势;“软件定义战争”并不意味着用机器人取代普通士兵,而要将部队信息数字化,其本质是将繁重的人力工作自动化,从而加速“观察-定位-决策-行动”作战循环;美国国防部,尤其是人工智能联合中心,日益关注联合全域指挥控制(JADC2),目标是建立一个纳入各较小网络的超级网络,从而能够在陆海空天网五维军事空间内无缝共享情报、命令和其他跨部队作战数据,以解决数据共享能力有限的桎梏。奇安网情局编译有关情况,供读者参考。
南德·穆尔尚达尼认为,胜利不是靠武器本身,而是依赖于指导指挥官如何最好地使用它们的人工智能算法。
五角大楼正在制造许多令人惊叹的硬件,从航空母舰到机器人坦克,从隐形轰炸机到激光武器等。但美国防部联合人工智能中心代理主任认为,在快节奏的未来战争中,软件将起到决定性作用。为什么呢?穆尔尚达尼解释称,因为你重写代码的速度比升级任何实体武器都要快得多,而且会让你适应利用敌人弱点的速度比其适应利用你弱点的速度要快得多。
穆尔尚达尼在本周即将主持的五角大楼人工智能会议之前接受采访时表示,“未来获胜的组织将具有获取新能力的最大敏捷性,并且能够以非常、非常快的速度学习如何适应。你改变战术和计划以及对敌人的变化做出反应的速度,从根本上决定着未来博弈——利用这一点的唯一方法,就是更加以软件为中心,而非以硬件为中心。”
一、软件战争
对于军队来说,将软件的地位置于硬件之上将是一场文化变革,就像穆尔尚达尼去年加入五角大楼一样,他之前在硅谷工作了30年。他表示,“我已经任职一年,我花了一年时间才真正了解国防部运行的深度和广度。我们硅谷里的人已经不再接触任何形式的硬件。但对于国防部……我们在战场上有成千上万的装备和人员。”
穆尔尚达尼称,“这就是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而且很难真正做出改变,因为你肯定会影响到物理系统”;过去二十年,硅谷“最大的转变之一”就是虚拟化的理念。当然,你仍然需要物理资产,但你依靠软件来控制硬件,并以最优方式来运行。本质上,你是在试图把那些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才能解决的棘手硬件问题变成软件项目,从而运用算法在几分钟内解决。
今天,互联网和云服务提供商使用虚拟化技术,在用户需求开始激增的几秒钟内自动增加新的服务器,在没有任何人为干预的情况下进行必要的配置和组织变更。穆尔尚达尼称,五角大楼也可以通过数字化链接其广泛分布的物理部队来获取类似优势。
穆尔尚达尼称,“无论是在商业领域还是在战场上,协调和整合各种不同能力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计算机科学难题。如果我们成功了,这将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作战方式”; 想想视频收费网站Netflix是如何从给用户发送实体DVD光盘(这需要数天时间),变成按需传输流媒体视频的,“在战争中我们是否有Netflix DVD送达时间?”
二、速度攸关生命
穆尔尚达尼表示,这种“软件定义战争”并不意味着用机器人取代普通士兵,“我们不能把步兵数字化,但我们可以把步兵的信息数字化”;“军需品在哪里?有多少兵力?兵力部署位置?他们的战备等级如何?多少单元有人员生病?他们做好部署准备了吗?这些都是非常、非常复杂的组合问题,目前在许多情况下都是手工计算的。”
由于不同的计算机系统不能直接共享数据,参谋人员要花费无数小时手动更新 Excel电子表格和传递便利贴。穆尔尚达尼表示,相比之下,像高盛这样的投资公司可以发现一个获利机会,迅速编写特定软件,在窗口关闭前反复利用这个机会。
商业和战争的区别在于,在战争中,行动缓慢不仅效率低下,而且如果遇到反应比你快的敌人,还可能致命。
在对喷气式战斗机作战研究中,空军上校约翰·柏伊德(John Boyd)发现,迅速掌握形势并适应它的飞行员能持续击落飞机更好但思维迟钝的敌人。他意识到,同样的原则也适用于整个军队。例如二战中的闪电战,当时纳粹德国的坦克比敌人的更少、更小,但运用得更好,它的战术胜过了虽然规模大但反应迟钝的法国和苏联。所以柏伊德提出了广泛应用于军事训练的具有影响力的OODA循环: 观察形势(Observe the situation),定位重点(Orient yourself to what matters),制定计划(Decide what to do),行动(Act)。
穆尔尚达尼所说的,本质上就是通过将繁重的人力工作自动化,来加速 OODA循环:筛选情报数据,交叉参考不同的传感器输入,更新作战单元状态报告,绘制前进路线,找出打击特定目标的武器,等等。他表示,“目标、后勤、人员、战略、健康、补给、维修——所有这些变化情况,超出单个或一组人员的优化能力”,“这就是我们发明计算机的原因。”
三、指挥控制
美国军方现在有很多数据,但共享的能力非常有限。因此五角大楼,尤其是人工智能联合中心,越来越关注所谓的联合全域指挥控制(JADC2):一个可以在陆海空天网五维军事空间内无缝共享情报、命令和其他跨部队作战数据的超级网络。
穆尔尚达尼称,“JADC2可以让你针对非常复杂的行动开始相互联系并进行规划,然后按顺序执行这些复杂的行动”;在某些情况下,计算机会将指挥官的行动计划转化为下属执行的具体指令:把飞机开到这里,把补给卸到那里;在另一些情况下,指令可以直接从一台机器传送到另一台机器:告诉雷达要扫描哪里,告诉干扰器要干扰敌人什么频率,告诉激光器要击落哪架无人机,或者告诉恶意软件要攻击哪个网络。
但是不要把 JADC2误认为是《终结者》里的天网(Skynet,具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防御系统),或者虚构的专心谋杀的主计算机。
穆尔尚达尼表示,首先,它不会是一个单一的实体,而是一个将许多较小的网络集合在一起的超级网络,就像互联网本身。他说,“互联网不是一个单一的网络,而是众多的互相连接的网络。同样,JADC2不是单个对象,也不是单个软件,(甚至)也不是在单个网络上运行”;国防部在全世界有成千上万的子网,都是为了不同的目的而建的,例如控制卫星在轨运行、管理美国的一个基地、协调前线的作战部队等等;即使你有足够经费以一个统一网络替换所有现有网络,你也不想失去所用这些专门系统并重新开始;你需要找到方法将它们连接起来,并让它们进行通信——对于那些没有被设计成互相协作的传统系统来说,这已经够难的了;“我们不会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然后重新开始,把这些非常复杂的系统拼接成一个通用背板才是关键。”
其次,不管机器之间的联系有多复杂,五角大楼坚持认为人类永远是主宰。穆尔尚达尼称,“法律非常明确,我们的政策也非常明确”,“我们没有在建造的自动武器系统”;“我们的指挥官……我们的情报官员……在决策或者目标选择过程中仍然存在大量的人工监督和干预。这不会消失,我们也不会试图将其自动化。”事实上,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最近发布了新的军事人工智能道德使用指南,建立了对自动杀人机器的长期禁令。穆尔尚达尼表示,“我们所做的人工智能道德和政策工作并不是在演戏,国防部以发自内心的方式关心该问题。”但是,他警告称,并不是每个研究军用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国家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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