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智库技术预警中心 侯兵 编译
俄“星”周刊日前刊文称，决定现代联合作战成败的要素中，信息可能对结局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俄罗斯总统普京曾于2016年明确了武装力量的主要发展方向：“近十年的主要任务是武装力量的新型编制体制应基于全新的技术。这些技术要比任何潜在敌人看得更远，打得更准，反应更快。我们的目标——建设名副其实的职业化军队”。
建设职业化军队和建立高效的指挥体制是两个密不可分的任务，应基于保证以最小损失（包括在实战条件下）达成既定目标的共同原则。
俄罗斯国防部网站公布了以下基本原则：
1. 一长制。
2. 在所有环节实施集中指挥，同时下属可以充分发挥主动性以一定方式遂行受领任务。
3. 坚定不移地落实作战决心；对态势变化做出高效、灵活反应。
4. 指挥员个人对定下决心、所属部队的运用、完成受领任务的结果负责。
5. 指挥员、司令部和其他军事指挥机关的工作井然有序、富于创造性。
笔者认为，第2、3、5条是军队指挥艺术的关键指标，而信息是这些范畴的基础。
一、控制论决定一切？
信息要素成为五角大楼专家制定多个军事战略、概念的基础。典型例子是“网络中心战”战略，规定作战行动的实施分为四个阶段：
1. 通过先发制人消灭（瘫痪、压制）敌人的侦察-信息保障系统（侦察系统、网络化枢纽、信息处理与指挥中心），获得信息优势。
2. 通过压制（消灭）敌人的防空系统，夺取制空权。
3. 逐步消灭敌人失去指挥、信息的毁伤兵器，重点是导弹、战机、火炮和装甲装备。
4. 最终压制或消灭敌人的抵抗基点。
显然，第一阶段夺取信息优势是美军的主要任务。达成这一优势的方式日新月异。目前这一优势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广泛采用人工智能技术。五角大楼认为，发动先发制人打击时，人工智能和5G技术将赋予军队无可争议的优势。如果除了消灭指挥所，还要摧毁敌方的核武器系统，就会产生新的战略——“全球快速打击”。
然而相互核打击、消灭信息通信装备并不能结束全球战争，敌军将继续负隅顽抗。这种情况下，信息优势的获得将继续决定压制抵抗基点作战的成败。这些作战中，具备发现、识别、消灭目标能力的自主式机器人系统将成为局部战争的主角。
因此在新的联合全域作战概念中，信息技术不仅是一个单独部分，而是贯穿美军在战场上使用的战术动作。例如，美国步兵的新战术称为“网络群”，指的是独立分队在敌人电子战装备对抗条件下展开自主战斗行动。
然而美军并未做好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实施战斗行动新样式的准备。原因在于，美军的指挥体制、战斗行动性质、结果表明，采用自上而下的指令法运用人工智能技术导致这一创新陷入窘境。
二、作战决策还是要依靠人
不久前为了保证俄军的指挥，成立了俄联邦武装力量总参谋部中央指挥所。俄军中央指挥所的信息交换基于汇报图表，提供书面文件（电报、汇报、通报等）形式的信息，今天已经无法满足俄联邦国防部领导的要求。实施现代战斗行动时，信息量成倍增长，而其循环周期从几周缩短至几小时、几分钟。
例如，为了展开核武器还击、迎击，俄国防部指挥部仅有几十分钟时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要确定威胁的性质，计算导弹的弹道轨迹及可能的杀伤区，让防空反导系统进入最高等级战备，对敌人导弹的发射地或决策地点发射我方的洲际弹道导弹。这一程序相当复杂，要求严格执行，不得有任何延迟。
显然，使用传统方式无法胜任这一艰巨任务。因此，早在前苏联时期定下作战决心的程序就实现了自动化。“西方-81”大演习中，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首次进行了尝试，从那时起日臻完善。
俄罗斯的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是世界上首个对军队编制内所有部分队（包括三位一体核力量）实施统一指挥的系统，具体表现形式就是目前的俄联邦国防指挥中心。
俄军指挥自动化系统的技术基础是本国生产的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洋槐-M”，部队也配备了其机动单元，从2005起列装俄罗斯各军区。“洋槐-M”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可使军人无论在常驻地，还是野外、战斗行动中处于同一个信息空间之中。简言之，“洋槐-M”就是军用互联网。
“洋槐-M”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与展开的机动单元相结合，保证对俄军实施高效的战略-战役和战役指挥。
而部队的战役-战术和战术指挥由“战术环节统一指挥系统”来实现，例如陆军采用“星座-M2”，空降兵采用“仙女座-D”。
实践中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效能如何，不仅在叙利亚实战行动中，而且在“东方-2018”和“中部-2019”战略演习中得以充分验证。俄军分队在演习、实战行动中高度协调一致正是得益于上述指挥自动化系统。
所有来自战略-战役、战役和战术环节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的信息流昼夜不停、实时汇入俄联邦国防指挥中心。
国防指挥中心由三大中心构成：
1. 战略核力量指挥中心，用于根据国家最高军政领导的决策指挥核武器的运用。
2. 作战指挥中心。对世界军政局势进行监测，分析、预测对俄联邦及其盟国威胁的发展。保障指挥武装力量、其他不属于俄联邦国防部编制部队的运用。
3. 日常活动管理中心。对国家军事组织活动中涉及武装力量全面保障的所有方向实施监控，协调联邦权力机关，满足不隶属国防部编成其他部队、机关和专业组织的需求。
航空航天侦察系统向战略核力量指挥中心提供情报。实施作战行动时，作战指挥中心从配备“射手座”侦察、指挥与通信系统的队属侦察和特种分队获取信息。
在叙利亚正是“射手座”侦察、指挥与通信系统遂行现实的战斗指挥与目标引导任务。简要说明一下工作流程：战区的情报不仅来自航空航天侦察，而且要与来自敌人前沿、后方的信息相互印证。战役、战术环节的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获取这些信息，并发送给国防指挥中心。国防指挥中心除了上述信息，还可以看到部队常驻地的态势，指挥后勤保障，并向具体的战区分配兵力兵器，对战场态势的变化灵活做出反应。所有这一切都是实时的，没有延迟，错误很少。当然，这一工作是依靠“有限记忆的机器”来完成，基于一定的算法和软件，由训练有素的操作员来控制。
俄军的指挥自动化系统与美军的人工智能指挥控制系统有什么区别？俄美都有配备计算机、操作员的先进指挥中心。
首先，俄军的指挥自动化系统诞生于指挥的中间层次（战役战术层次），然后向下（指挥的战术环节）向上（指挥的战略环节）生成整个系统。其次，俄军的指挥自动化系统是一个已经在用的系统，从2005年起在各军兵种广泛运用，2014年完成了战略级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国防指挥中心）的建设。再次，俄军的指挥自动化系统不断完善，不仅接入各类武器装备（新型和经改进的老旧型号）、各军兵种的分队，而且将紧急情况部中心、军工企业和运输后勤部门纳入其中。
苏沃洛夫说过，制胜的不是数量，而是能力。在现代条件下则是擅长运用军事装备、保障设备（特别是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的能力。叙利亚战争中，国防指挥中心经受了实战的检验。由于运用新型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和国防指挥中心，俄军并没有马上投入数量众多的师团从“伊斯兰国”手中拯救叙利亚，而是派出精干的空天军、海军、特种部队和军事警察分队。指挥员负责叙利亚作战的具体指挥，而“有限记忆的机器”——军队指挥自动化系统为其提供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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