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新美国安全中心发布报告《设计美国数字发展战略》,在美持续炒作“数字威权主义”的舆论背景下,该报告提出四项原则和五大理念为美国设计数字发展战略提供了政策路径,并明确战略的目标即是在全球联合企业和盟友推行替代中国数字产品和服务的方案。值得注意的是,报告融入了地缘政治的考量,将推行数字发展战略的重点放在我国周边地区和邻国,要求美国政府与日本、韩国和台湾等地区盟友的协作,深化美国在印太地区的数字发展项目,以此加大对我国数字发展道路的影响与干扰。报告全文翻译如下:

概论

技术政策正在快速成为外交政策争论的核心,当前美国盟友和合作伙伴的数字化选择将直接塑造美国国家安全未来。这些选择对发展中国家来说也非常重要,因为它们期待通过5G网络、云计算、电子商务、金融技术平台和其他新兴技术来实现基础设施现代化和促进经济增长。美国需要将资源用于升级和扩大其数字发展战略来回应这些需求。

与此同时,虽然国家安全的考量可以为美国的数字发展计划带来所需的关注和资源,但是仅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思考可能会适得其反。也就是说,发展中国家往往会形成一种叙述方式,即美国更愿意利用发展中国家对抗中国,而不是推行发展中国家的目标和优先项。

通过在2020年7月举行的为期两天的虚拟系列研讨会,CNAS通过制定美国数字发展战略轮廓,创造性地协调美国政府与技术部门和公民社会直面难题。会上专家、政府官员和私营部门代表共同讨论产生了四项指导原则和五大理念,助力开发具有竞争力的美国数字发展战略。

指导原则

一个全面和协调良好的美国数字发展战略具有推进政策和技术创新的潜力,同时引导发展中国家走向一个更加自由和开放的数字未来——一个符合美国价值观和利益的未来。这一战略应遵循四项指导原则:

1、数字发展需要一项全政府战略

这项工作将涉及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国际开发金融公司(DFC)以及美国国务院、财政部和国防部。尽管与数字发展相交织的问题领域涉及广泛,需要各个机构领导各自的具体行动,但一个单一的协调机制或官员将确保各项努力朝着同一方向努力,并始终以一个总体的叙述为烙印。

2、私营企业在数字发展中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美国政府不会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上像被中国那样花钱——这也不是一个明智的目标——但是华盛顿可以更好地利用和激励私营部门在其他风险市场上的投资和竞争。CNAS此前曾建议设立一个数字发展基金,为在海外建设信息互联项目的美国公司提供信贷额度。

3、优先与“摇摆国家”巧接触(smart engagement)

执行数字发展战略应首先从尚未完全明确走封闭或开放数字发展道路且能够影响邻国的地区和国家开始。例如,印度、印度尼西亚和越南拥有蓬勃发展的数字经济,并在区域决策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主导作用。新加坡等规模较小、网络密集的国家也应成为接触的重点,特别是在技术使用规范方面。通过与这些国家合作,建立开放的数字发展道路,将使伙伴国和支持者结成更广泛的联盟。

4、美国的数字战略应推进一种肯定的叙述,而不是让美国公司与中国竞争对手对立

该战略应强调开放的数字生态系统在促进国内生产总值增长、创造就业、创新和能力建设方面带来的好处。至关重要的是,它必须提供切实的理由,让各国放弃成本更低、速度更快和监管更具灵活性的中国企业的服务和产品。例如,美国的技术公司可以向各国提供长期的技能培训和投资、开放的云计算互操作性标准,这可以使中小企业更有效地扩大其业务规模。

五大理念

为了推进这些原则,一项成功的数字发展战略应该是美国在经济增长和赋权的框架下,与盟友和私营部门合作,全面努力促进可信的替代方案。以下五大理念,每一个都附有具体的政策建议,勾勒出了这一战略的轮廓。

01. 推进美国与技术盟国的合作,提高这些联合行动的知名度

扩大与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和台湾等地区盟友现有的协作,协调印度—太平洋地区的数字发展项目,并利用现有的政府资助机制资助美国和外国私营公司之间的联合项目。

(1)将美国国际开发署的数字战略与盟友的联合发展机构(如英国国际开发署、日本国际合作署和瑞典国际发展合作署)的战略相结合。

(2)发挥联合国大会在多边发展倡议中的作用,如“蓝点网络”,并适时调整美国的数字发展工作与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和联合国秘书长推行的数字合作路线图相一致。

02. 制定促进互联网自由的技术解决方案和民间社会机制

(1)建立国家安全委员会或其他协调机构的中央政府机制,跟踪和应对中国在海外的数字项目。评估每一笔新发起的中国交易,确定它是否对外国政府的国家安全构成威胁,并与受影响的政府分享情报。指派一个相关机构,如美国国际开发署或DFC,为每一种威胁量身定做应对方案。

(2)通过国务院文化和教育事务局或全球接触中心,设计美国主要新闻机构和外国新闻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发表一系列深入研究全球范围内数字外交挑战演变的文章。这个系列将突出一个国家建立开放、自由的数字生态系统的道路上的异质和多样性的本质。

(3)建立独立的数字权利基金,支持民间社会团体发挥监督作用。在美国政府帮助管理机构薄弱的伙伴国家发展其数字生态系统时,提供项目问责。

(4)仿照美国开放技术基金(U.S. Open Technology Fund)的举措投资倡议,以塑造数字监管体系不自由的国家的数字发展轨迹。扩大国务院民主、人权和劳工局对技术(如VPN)的资助,使生活在专制政权下的活动家和记者获得更多权力。

03. 加强技术规范和标准方面的国际引领和多边接触

(1)强调采用开放性规范的经济利益。扩大“亚洲加速器”(Asia Accelerator)等项目,帮助中小企业了解数据本地化要求可能对其业务造成的危害,并引导它们支持有利于创新生态系统的政策,比如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跨境隐私规则。

(2)与盟友发起倡议,为尖端技术的使用建立一套共享的安全操作规范,从而为未来在国际标准机构提出的建议奠定基础。通过国务院国际信息局,支持政府与民间社会团体就数字规范进行交流。在美国和外国智库之间建立伙伴关系,以帮助确保美国关于数字规范的对话中融入对其他国家发展的理解。在美国和欧盟的外国行业组织的牵头下,组织关于人工智能伦理和云计算互操作性标准的对话。

04. 促进人力资本发展,特别是通过企业管理、工程和其他技术和职业技能培训

(1)充分利用资金——如果可能的话,可以从“亚洲再保证倡议法案”(Asia assurance Initiative Act)获得——鼓励美国大学与东南亚当地大学在课程交流和职业培训方面建立合作伙伴关系,特别是在工商管理、计算机科学、工程和其他技术项目方面。富布赖特越南大学(Fulbright University Vietnam)就是这样一种模式。这是一所私立非营利机构,在美国国会和国务院的两党支持下,由地方政府当局、一所美国大学和一个美国非营利组织进行了独特的合作。

(2)提高这些努力的知名度。包括通过美国国务卿和商务部共同领导下的美国“数字代表团”,把美国科技公司的领导人带到美国私营部门服务不足的国家。一个由内阁领导、行业高管组成的代表团将向该地区发出明确的信号,即美国公司在替代中国数字产品方面是认真的。

05. 招募顶尖人才,推进并实施美国数字化发展战略

(1)在国务院或美国国际开发署内设立一个奖学金项目,重点招聘人才,提高各部门解决数字问题的能力。

(2)建立由国务院和和平队管理的数字和平队项目。招募具有美国科技行业工程、创业或投资经验的志愿者,确保他们在初创科技公司先工作两年。

结论

是时候重新审视美国推进数字化发展战略的方式了。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地缘政治方向仍不稳定的印度—太平洋地区——处于北京不断扩大的外交影响力、经济影响力、军事能力以及日益增长的数字压力的前沿。美国政府在与发展中国家技术处理问题的方法更新上并不孤单,其中美国企业以及技术先进的盟友和合作伙伴可以发挥关键作用,帮助那些拥有新兴数字生态系统的国家按照自己的意愿规划未来。这些国家能否保持其经济主权和决策自由,以及它们的治理模式是否会在数字领域朝着更加开放的方向发展,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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