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近几年来船用自动识别系统(AIS)位置欺骗等原本仅有需掩盖其航行意图的各国海军舰船装备的各类电子战技术扩散至民用领域,美国政府对其对手国家——伊朗、委内瑞拉等的石油进出口禁运效果正在弱化,为美国政府提供全球海运数据服务的私营情报承包商已开始引入卫星图像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手段新技术来应对这一新趋势。
美国国务院、财政部和海岸警卫队在2020年发布的一份通告指出,关闭船用跟踪系统、伪造船籍国信息或不停更换船只业主都属于涉嫌违反美国制裁禁令的高风险行为,但这份通告没有提及使用电子战技术篡改伪造位置信息、参与石油海产或其他产品的非法行为,因此相关技术迅速在全球海运业扩散。
为美国政府提供全球海运数据服务的美国私营情报承包商Windward公司指出,从2020年1月算起,该公司已发现超过350次企图使用位置欺骗等手段绕过美国政府制裁禁令的事件发生,涉嫌船只达200余艘。“这只是冰山一角,整体规模之大令人震惊,而且这背后没有某些国家或超级大国的支持,可能存粹只是受经济利益驱使”,该公司联合创始人、前以色列海军军官马坦.佩里德(Matan Peled)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此描述军用电子战技术在全球海运业扩散的态势。佩里德认为,美国政府对这一趋势的响应非常迟缓,而这将可能带来严重的国家安全、环境和海运安全后果。
前美国太平洋司令部指挥官威廉.法隆(William Fallon)则指出,美国在数年前已注意到某些商业船只使用位置欺骗技术的情况,而这种日益增多,与传统军事、商业和经济都沾边的所谓“灰色地带”(gray zone)国家安全威胁,也正说明了某些群体为获取经济利益而不择手段的程度。
为应对电子战技术扩散对跟踪目标船舶造成的新挑战,目前Windward公司已将卫星图像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手段新技术融入其解决方案中,例如,若某艘商船的数字轨迹以不合常理的高速度进行“U”型转向或以完美的圆形轨迹进行偏移,那么Windward公司的分析师们就可能判定这艘商船正在使用电子战技术来试图掩盖其真实的航行情况。目前Windward公司正在帮助美国政府调查的一艘油船就存在这样的情况——这艘不具名的油船于2021年2月11日从阿联酋前往伊拉克巴士拉,但出发仅20海里后,其报告的位置信息就开始出现怪异的偏移,12天后位置信息又重新恢复正常,显示其正在霍尔木兹海峡以正常速度航行。而卫星图像数据显示,在位置信息出现偏移的12天内,具有相同长度和外观特征的一艘油船出现在伊朗哈尔克原油码头,之后这艘油船重新向阿联酋出发。
根据联合国海运条约,从2004年起排水量超过300吨的船只都应使用自动识别系统报告其位置信息,以避免海上撞船事故并提升海上救援效率,这一要求也使得像MarineTraffic.com这样的船只位置数据服务商大量出现。但专家指出,要欺骗这类主要通过小型基站扫描搜集船用自动识别系统信号的服务其实不难,如去年挪威广播公司的两名记者就曾试验注册了一个位于索马里海岸的虚假基站,并上传了某艘真实船只的虚假位置信息,仅数十秒后虚假数据便已被MarineTraffic.com网站收录。两名不具名的美国情报界官员指出,尽管相关网站都声称自己采取了数据质量控制措施来防范虚假船只位置数据的干扰,但要在每日全球繁忙的海运活动所产生的大量位置数据找到违反美国制裁禁令的船只,仍是一个“猫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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