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2日，由数字丝路安全智库主办，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公安部第三研究所网络安全法律研究中心、西交科教院网络安全法治研究所联合承办的“第18期无名论坛”圆满结束。本期论坛题目为“国家安全能力现代化与国家保密法的完善”，就新时代国家保密法的修改完善等问题展开了研讨。
论坛由数字丝路安全智库秘书长、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副所长朱莉欣主持。特邀苏州市委机要保密局局长李家全致辞，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研究中心的许蔓舒研究员点评，由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的所长马民虎作论坛总结发言。来自国家高级智库、高校、律师事务所等网络安全领域的专家、学者受邀作了主旨报告和主题发言。国家保密局政策法规司法制处宋筱婷处长、西腾产业投资总经理程梁、《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张园编辑也应邀列席了会议。现场报告围绕保密法治建设现状以及人工智能、物联网、量子技术等领域给保密工作带来的新挑战，就如何进一步完善保密法以适应新时代的安全需求并推进保密制度体系和能力现代化展开了一系列的分享与探讨。
论坛致辞
李家全
苏州市委机要保密局
苏州市委机要保密局局长李家全致辞指出，在依法治国的大背景下，依法治保是保密工作应有之意。保密法治建设是国家安全能力现代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今年国务院的立法工作计划就把《保密法》的修订列入了本年度的审议计划，直接反映了完善保密法律法规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因此，本次无名论坛的举办是及时和必要的，既紧扣了二十大会议的精神，也贴近了保密法治建设的需要。
苏州市是长三角地区重要的经济城市之一，工业总产值和科技能力一直位于长三角的前列。苏州市涉密和军工的企业等保密产业发展比较迅猛，苏州保密事业发展也取得了一系列相应的成绩。去年，苏州市委机要保密局就被评为五年一度的七五普法全国先进单位。今年，密码法治实践创新基地也落户在苏州并开始运作。苏州在积极做好传统产业与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同时，也更加注重以安全保发展、以安全促发展、以保密法治建设赋能安全发展。期望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今后继续在专业领域内发挥重要的作用，苏州市委机要保密局也将一如既往地支持法学所各项工作的开展。
第一阶段·主题发言与点评
陈欣新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陈欣新研究员以“香港特别行政区保密法治建设”为题，介绍了香港保密法系统的主要变革过程。香港保密法是受到“一国两制”和香港特殊的历史原因影响的。这就使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保密法治建设和内地的保密法治建设比起来更加复杂，即香港一方面执行一部分全国性法律，另一方面同时执行一部分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法律。《官方机密条例》是目前香港特别行政区保密法治当中最重要的本地立法。而全国性法律或者是国务院及其组成部门制定的行政法规和地方法规，凡是没有列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附件3里的，就不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实施。另外，从犯罪的角度看，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保密法治在程序性方面的要求是比较严格的。概括而言，国家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利益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香港特别行政区保密法治，在采取即时的、授权充分的法律防范措施和保障相对人享受法律所规定的基本权利之间维持了较好的平衡度，并有相应的制度建设。
赵丽莉
山东科技大学文法学院
山东科技大学文法学院副院长赵丽莉教授以“协同创新下全产业链涉密遵从研究”为题做专题报告。协同创新主要指的是军民融合的协同创新。赵丽莉教授以四个方面展开：现状、外国实践、解决冲突和制度建设。首先，赵丽莉教授指出，目前接触到的协同创新下的一些涉密信息和涉密的技术保密工作，已经有相应的制度规范。其次，她简单介绍了欧美国家如美国、德国、法国和英国的实践做法。接着，在解决冲突的方面，她提出在保密法制度当中涉及到涉密产业的部分修订可以考量脱密和竞业禁止协议涉及到的补偿标准和可操作性的问题，把协同创新的有限之处考虑进去。最后，在制度建设方面，赵丽莉教授提出了三个重点，一是要考虑一线执行，二是考虑保密标准的设置，三是技术转移过程当中的安全合规审查规则。由于推动军民的协同创新涉及到的技术转移会涉及到互转和到对内外转移，这个过程中为保证安全应该有一个体系化的规则设置。
陈 伟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研究员陈伟的发言题目是“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与保密法的完善”。陈伟老师首先提出加强保密法治的必要性体现在以下三点，一是国际合作的现实需要，二是国际合作中的泄密隐患，三是客观存在的相关国家安全、经济、科技等等领域法律的明确要求。而如何来加强和完善相关的保密法治建设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出发。
首先要建立健全关于保密法域外适用机制。当前的《保密法》对法律的适用范围是没有明确规定，但是有相应的条款。但是跟其他法律如《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等等相比，《保密法》对这个问题不是特别明确。
其次，是要完善国际交流合作中的国家秘密审查机制。现行《保密法》已有审查交流过程中国家秘密的规定。但是，审查交流合作国的本身保密法治建设情况、保密条件建设情况也十分有必要。通过查明合作国家的保密法治和考察相关的保密要求是否完善，能确保我们的国家秘密在这个国家也能够得到同等的保护。同时，考虑到保密部门的工作，通过标准的保密条款或者合同的方式来进行对外交流的保密协议签订，对于提高审查效率具有比较重大的意义。
闵晶晶
陕西省社会科学院
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的闵晶晶老师做了题为“澳门保密法的立法必要性探析”的报告。首先，她介绍了与澳门将要立法的《保密法》有紧密联系的澳门的《维护国家安全法》。2022年澳门政府就修订《维护国家安全法》的公开咨询当中，引带出来了一个新的维护国家安全的议题，即专门为保护国家秘密的立法。该保密法主要是侧重于网络安全、防范及惩治以及保护及维护国家秘密的各个领域，将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制定一个较为全面的澳门特区的《保守国家秘密法》。澳门在保守国家秘密的法治建设方面较为落后，因此澳门特区应当自觉地肩负起保守国家秘密的职责，这也是维护中央对澳门特区全面管治权的需要。接着，她提到了近些年澳门遭受到网络攻击的案例，并指出，澳门每日受到的网络攻击比较频繁。因此在修订《维护国家安全法》之后，下一步就是要制定澳门特区的《保守国家秘密法》，才能进一步补强澳门特区的维护国家安全的大网。
许蔓舒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研究中心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研究中心的许蔓舒研究员作了第一阶段的点评。她认为，通过陈伟老师、闵晶晶老师、赵丽莉老师的发言中，能够感受到域外《保密法》的立法实践思路是非常值得我们国家的《保密法》修订时进行借鉴的。其中，陈伟老师提到的的建立我国《保密法》的域外适用机制和国家《保密法》的适用机制是非常好的政策建议，可供职能部门进行决策的参考。
同时许蔓舒研究员也提出了一些想法。国家《保密法》要做到战略和战术上的平衡难度非常大，因此在修订方面要考虑的一个重要的背景，就是现代化的条件背景，而国家《保密法》的修订和完善要达到的目标（即主题说的国家安全能力的现代化）跟保密能力的现代化息息相关，值得进一步深化。
第二阶段·主题发言
原 浩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副所长原浩以“数据分级与敏感信息保护”为题作了报告。报告的核心要点围绕目前与数据分级和敏感信息相关的几个主要概念展开：受控非密信息、重要数据和工作秘密。他首先介绍了受控非密信息，在回顾其起源、定义和现状发展的基础上，分析了使用该概念对重要数据和工作秘密的影响和局限性。报告接着介绍了国内重要数据定性和识别工作的进展，特别是《重要数据识别规则》和《网络数据分类分级要求》征求意见稿对重要数据影响对象和影响后果的新阐述，以及这些发展对指导行业重要数据识别和出境安全评估的重要意义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由于工作秘密的规定在现行法律中未有充分规定和列举，会导致和重要数据、受控非密信息的重合、区分问题，这些问题都需要在后续重要数据的立法，乃至数据分类分级中给与充分的研判论证。
方 婷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信息安全法律研究中心方婷主任以“量子时代的保密危机与应对”为题，指出量子计算在带来算力突破的同时，将威胁密码安全，尤其是对公钥密码体系将构成严重威胁，由此引发量子时代的保密危机，并对保密工作带来重大挑战。为了应对量子解密威胁，在《保密法》项下如何判定“采取保密措施”以及什么是有效的保密措施就成为一个亟待探讨的议题。针对以上问题，方婷主任从量子时代的保密制度建设方面提出了她的初步构想。在各国争夺量子霸权的背景下，结合我国新形势保密工作的重要文件精神，从保密制度建设的层面而言，首先应当建立可持续的保密体系对抗能力。其次，为了应对量子计算威胁，向后量子密码迁移已经十分迫切，而设计并且实现能够抵御量子攻击（尤其是量子解密攻击）的密码安全体系是保障国家秘密信息安全的应有之义。最后，新冠疫情背景之下针对国家秘密信息处理的保密工作要求，在一定程度上应当结合信息的密级、敏感程度等对信息能否在互联网或其他公共信息网络中传输，以及可允许传输时应采取的有效保密措施予以明确，实现风险可控。
马 宁
西北政法大学
西北政法大学讲师马宁做了题为“开源情报的兴起与保密制度的挑战”的报告。他提到，过去20年以来，安全议程是不断扩大的，社会的整体化数字迁移进程也让开源情报变得越来越重要。我们需要关注的一个核心问题，公共数据的开放可能使国家和社会的整体变得过于容易洞察。尽管我们国家的数据开放政策强调对于个人隐私、商业秘密和国家安全信息的剔除，但是数据开放特别是公共数据的开放会使得既有的保密工作努力面临巨大的不确定性。针对开源情报，我们今天核心的一个顾虑是，要保证国家的发展，就要实现数据的便利化利用，促进数据开放和共享，消弥数据利用的限制，实现数据的自由。但在保密制度项下，这就构成了一对几乎不可能调和的矛盾，带来了现行保密制度理念规则和责任承担问题。在这一背景下，我们的立法是否应当对新兴技术或环境赋予否定性的评价值得我们思考。
张若琳/赵婧琳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博士生张若琳和赵婧琳以“近期国际保密立法特点与趋势”为题做了报告。报告从国际语境中的保密为切入点，讲解了美国和俄罗斯的保密法律制度，并介绍了美国的保密法律体系组成，包括信息公开、例外保密的立法模式以及国家秘密在美国法律下的定义。俄罗斯保密法律制度体系则区别于美国信息公开例外的立法模式，采取的是保密和公开并重的模式，对保密工作作出专门规定，并且一般不接受司法审查。俄罗斯保密法律制度体系的亮点在数字时代保密人员的身份特殊性上：俄罗斯的《保密法》规定了对保密人员的专门保障。在疫情背景下，美国还于2021年发布了新冠疫情对于保密工作的报告，指出疫情减慢了国家安全机密信息系统进行现代化和改革的进程，对国家安全机密信息项目的管理和监督也产生了不利影响，还大大削弱了职能部门按照原先规定完成自动解密审查的能力。最后，报告指出，在未来的研究和实践工作中新技术的利用，可能会对现有的保密理论及方法带来影响。
论坛总结
马民虎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
西交苏州信息安全法学所的所长马民虎教授做了论坛总结。他首先感谢了各位老师、专家精彩的发言和前期的准备工作，肯定了论坛汇报的成果。他指出，本次论坛提出了很多值得深思的新观点和新看法，例如关于香港问题的复杂性和国家秘密的保护在“一国两制”的国家面临的挑战、开源情报方面由保密识别到保密相关的转变、量子计算带来的技术抗辩问题以及关于个人信息脱敏后会引发的国家安全问题等。
此外，马民虎所长还指出，在考虑协同创新和军民融合的方面，由于当前国际形势确实的变化，我们不仅要关注和研究常态情况下的《保密法》，还要考虑各种管制或特殊情况下的《保密法》。
关于无名论坛
“无名论坛”是由马民虎教授于2018年9月发起，致力于讨论并探索我国网络安全事业最炙手可热难题解决之道的高端论坛。
“无名”乃天地之始，契合安全总体观的要义；道常无名，此乃安全文化之精髓。以无名之微妙，达各方之企求。
论坛依据网络社会发展形势和需要遴选研讨议题，邀请国内外相关领域资深专家共谋研讨。以期通过学术界、产业界和政府相关部门的充分交流，为研究相关问题提供政策法律思路。论坛以线上/线下形式不定期举办。
论坛执行人：朱莉欣 副教授
论坛联系人：谢老师 13771998064（同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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