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岳江 远望智库特约研究员

在香港电影《窃听风云》中，吴彦祖饰演的警察曾讲过一句话，可能会让今天机不离手手不离机、眼不离屏屏不离眼的用户听后感到忐忑不安：“每个人的手机都是一部窃听器，不管你开不开机，都能被窃听。”

战时，手机就是一把双刃剑。手机通过移动通信网络发送的电磁波信号传输到通信卫星，再辐射到受话人的手机所产生的电磁频谱，内行人只要利用监视技术就能发现、识别、监视跟踪目标，并且能对目标进行定位，查清楚使用手机者的方位以及所讲述的语言，从中获得有价值的情报信息。

当地时间2023年1月4日俄国防部通报称：2023年1月1日跨年夜，乌克兰炮兵向俄军在马克耶夫卡地区的一个临时部署点发射了6枚“海马斯”火箭弹，其中两枚被防空系统拦截，4枚装有杀伤爆破弹头的火箭弹击中俄罗斯军人所在的建筑物，造成89名俄军死亡，其中包括一名副团长。通报称：俄军遭袭的主要原因是人员不顾禁令，在敌人杀伤工具的可及范围内大规模开启并使用手机时被乌军定位，目前正采取措施避免今后发生类似情况，有关人员将被追责。德国《焦点》周刊网站2023年1月2日报道称，俄军士兵在元旦前夜从同一个地方频繁使用手机通信引起西方和乌克兰情报部门的高度关注，泄露了驻地位置，这不可能不遭到乌军使用“海马斯”火箭弹打击。报道称，多名支持俄罗斯军事行动的记者在“电报”社交平台上批评俄军指挥机关麻痹大意，指责后者没有下令收缴前线军人的手机，并将所有军人安置在一栋建筑物内。

一、俄军即有利用手机通信引导击毙车臣匪首杜达耶夫的成功战例，也有攻打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战斗因手机遭伏击的失败教训

车臣匪首巴萨耶夫在总结车臣前“总统”阿斯兰·马斯哈多夫毙命的原因时称，“出卖”“老马”的并非此前外界盛传的“奸细”或者特工，而是他用来与外界保持联系的手机。

车臣共和国首任总统杜达耶夫是因滥打手机而招来致命导弹。1996年4月22日凌晨4时，第一次车臣战争期间，逃亡中的杜达耶夫驱车途中到野外用手机打电话时，俄空军预警机截获了杜达耶夫与居住在莫斯科的战争调解人——俄罗斯国家杜马前议长哈兹布拉托夫之间的手机通信，并在全球定位系统的帮助下准确地测出了杜达耶夫所在位置的坐标。几分钟之后，俄空军苏-25飞机在40公里外发射的两枚反辐射导弹呼啸而至，正用手机通话的杜达耶夫和4个贴身保镖当场被炸身亡。俄罗斯国防部从2018年3月1日起禁止军人使用有照相和卫星导航功能的智能手机。这条禁令的颁布却是由一个惨痛的教训引发的。1999年12月，在攻打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战斗中，内务部队的一名旅长因使用“摩托罗拉”手机指挥战斗，在给部队下达命令时，被车臣匪徒偷听到了。于是，匪徒们预先在俄军行动的路线上设下埋伏，重创了俄军。

二、 俄罗斯已经重新启用“军事机密”的概念，确立“军事机密”法律规范的决定，推行依法管网防泄密

近年来，俄罗斯泄密的情况屡见不鲜，如有关新武器列装或测试的消息，常常会立即流向西方。基于此，俄罗斯采取立法管网络、制度管手机、清单管机密，把智能手机变为原始“大哥大”。

针对移动互联网发布信息不是所有机密数据都受到法律保护的问题，俄罗斯做出重新启用“军事机密”的概念，确立“军事机密”法律规范的决定。俄国防部正积极斟酌在准备一揽子文件时需要考虑的法律观点和细节，起草被认定是军事机密信息的准确清单，使军事机密重新回到俄罗斯立法中。这一法律术语的内涵将涉及与武器、兵员征募和部队部署以及动员计划等有关的信息，包括军人的同事和家庭成员的信息。俄罗斯国家杜马三读通过《军人地位法》修正案，禁止军人和参加军事训练的公民在媒体和互联网发布跟履职及军训相关的信息。获得国家杜马通过的新规：禁止军人及参加军训的公民（包括他们的同事和家庭成员）向媒体提供、在互联网上传播旁人可以由此判断出他们属于俄联邦武装力量以及其他军队、部队和军事机关的信息；工作中，禁止军人使用定位数据或者设备，禁止携带日用电子产品，不能传播与履行军人职责相关的照片、视频，与俄武装力量所属军事指挥机构、部队、其他部门的事务相关的信息，不得披露军队驻扎信息。

俄罗斯正在考虑作为网络防御测试的一部分，是否暂时同全球互联网断开。2018年，俄罗斯议会引入的一部草案法规要求进行必要的技术变革，建立自己版本的DNS系统，以实现网络的独立运作。2018年6月8日，英国《每日邮报》网站报道称，俄军正投资600万美元用于生产使用自己的硬件和软件，建立一个巨大的云网络，以便让其情报系统于2020年“离网”运作。报道称，在战争期间，俄罗斯可以完全切断与全球互联网的连接，在俄军大规模内部网络“封闭数据传输段”中运行商业流。2010年，俄罗斯企图建立一个基于Linux的操作系统，以取代对微软操作系统的依赖。2017年，俄罗斯宣布建立一个供本国、巴西、印度、中国和南非使用的域名系统，以取代世界其他国家使用的域名系统（DNS）数据库。

三、俄军出台有关智能手机保密规定，让智能手机不智能，变为安全“大哥大”

目前，俄罗斯已经意识到智能手机大规模装备部队面临保密性不够高，容易受到黑客入侵，造成情报失泄密等问题，俄军出台有关智能手机保密规定、采取有效措施，允许军营使用未装备摄像头的普通手机，而在执勤期间禁止使用智能手机。据媒体报道，俄总参谋部制定了一份军人可购买的手机清单——2000卢布以内的简单按键手机，品牌包括诺基亚、TeXet、阿尔卡特和三星。俄军还规定不要在战斗值班室中联网打游戏、登录社交账号等。这个要求自然引起了很多俄罗斯官兵的不满，但是俄罗斯军方高层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不能用。

新修订《军人地位法》，也规定曾在俄军保密单位服役或服役期内与国家秘密打交道的俄罗斯公民，退役转入预备役后5年内与现役军人一样，不能随便使用社交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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