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19～23日，美国太空训练与战备司令部完成了首次“黑色天空22”（BLACK SKIES 22）实兵模拟演习。此次演习是美太空军“天空”系列的首次演习，也是美太空军第一次全面、创新的演习，旨在演练联合电磁战指挥控制，并在模拟实战情况下对一颗租用的商业卫星进行电子干扰。
图1 空中国民警卫队第216太空控制中队太空系统操作员，一边查看监视器上的信号频率，一边调整表盘
本次演习共涉及50多名士兵，由太空军第1德尔塔部队第392战斗训练中队（CTS）主导，并由太空军第11德尔塔部队第25太空靶场中队以及太空作战司令部、空中国民警卫队和空军后备队的多个战斗中队协助。演习范围横跨加利福尼亚州和科罗拉多州，并上延至海平面以上22000英里（3.5万多千米，同步轨道卫星高度）的空间范围。
一、“黑色天空”演习分析
1.演习形式
美军《电磁频谱优势战略》指出，美军应为测试、训练和分析打造现代化的真实、虚拟、构造型（LVC）电磁频谱基础设施。此次演习涉及实际人员操作真实系统的“真实型”训练活动，即利用实际的电子干扰装备，通过实际的指挥控制系统，干扰实际的通信卫星；也涉及实际人员操作模拟系统的“虚拟型”训练和模拟人员操作模拟系统的“构造型”训练。
除了使用真实卫星，演习场景还呈现了欧洲美军部队面临的包括空中联合作战、地面特种作战以及影响各个作战域的网络空间作战等场景，所有这些都由第392战斗训练中队和第25太空靶场中队花费9个月时间，通过“构造型”仿真实现。这些靶场环境复制了以上战争条件，使士兵有机会演练和改进其作战战术、战法和程序。在演习中，受训士兵使用真实和虚拟仿真来对29个模拟目标进行电磁效应分层。参与者还规划和执行集成行动，练习进攻性和防御性行动，完善多种战术，演练指挥控制关系。
2.参与部队
“黑色天空”演习人员具体包括：太空军第1德尔塔部队第392战斗训练中队，第11德尔塔部队第25太空靶场中队，第3德尔塔部队第4和第16电磁战中队，第5德尔塔部队，佛罗里达州空中国民警卫队第114太空控制中队、加利福尼亚州空中国民警卫队第216太空控制中队、空军后备队第380太空控制中队的电磁战人员，以及来自美国太空司令部联合太空作战中心的联合士兵。
其中，太空军第1和第11德尔塔部队属于太空训练和战备司令部，主要负责太空专业人员的培训与教育。第1德尔塔部队位于加利福尼亚州范登堡太空部队基地，主要提供初始技能培训、专业作战人员后续培训以及高级培训活动和课程；第11德尔塔部队暂时设在科罗拉多州的施里弗太空部队基地，负责模拟敌对力量（蓝军），通过提供真实、虚拟和构造型的靶场和战场复制能力，提供实战和训练环境。
第3和第5太空德尔塔部队属于太空作战司令部，第3德尔塔部队负责电磁战，第5德尔塔部队负责指挥控制。第3太空德尔塔部队位于彼得森太空部队基地，为美国、盟军和联合部队提供战备中的电磁战专业人员，以整合、同步和执行火力，空军国民警卫队第114、第216等太空控制中队以及空军后备队第380太空控制中队为其提供支持。
第5德尔塔部队位于范登堡太空部队基地，对太空部队进行作战级指挥控制。第5德尔塔部队为太空司令部联合太空作战中心提供大部分兵力和结构，因此第5德尔塔部队基本可以等同于联合太空作战中心。其指挥控制职能包括保持对作战环境的认识、对太空部队的认识，使作战指挥官能够在数据驱动下做出决定、分配任务。第5德尔塔部队人员包括美太空军、空军、陆军、海军等人员，还包括来自澳大利亚、加拿大和英国的交换官员。
由此可见，此次演习建立了跨越多个太空部队基地的联合团队，涉及太空军训练、电磁战、指挥控制人员，负责太空事务的空军国民警卫队、空军后备队人员，以及联合太空中心空军、陆军、海军和盟军人员，是一次联合电磁战演习，在演练层级上集中于联合太空作战中心和国家太空防御中心等中层架构。
3.作战装备
此次“黑色天空”演习旨在演练联合电磁战指挥控制，并从一家私人公司租用了商业卫星作为训练目标，在模拟实战情况下进行卫星干扰行动。据报道，此次演习主要依赖已经属于太空部队的电磁战基础设施，而实际上，美太空军目前拥有的卫星干扰装备只有“反通信系统”（CCS），由美太空军第3德尔塔部队管控。将图2与图3进行对比，可以看出两图中是相同的系统。
图2 2020年，第3德尔塔部队第4电磁战中队人员在科罗拉多州彼得森空军基地的CCS系统前拍照
图3 “黑色天空22”演习期间，第392战斗训练中队和第216太空控制中队的成员在电磁战设备前合影
美军CCS项目旨在开发用于干扰通信卫星的电磁战系统，其第一代产品于2004年交付部队。2020年3月，美太空军接收了该系统的新版本CSS Block 10.2。CSS Block 10.2系统可执行多种定制化的任务，美太空军宣称CCS Block 10.2系统已具备初始作战能力，是其“首套进攻性武器系统”。
美太空军预算文件表示，CCS可提供一种适用于所有冲突环节的远征式、可部署、可逆的进攻性太空控制效能。其中，“远征式、可部署”是指CCS系统是一种可运输的电磁战系统，从图3中看，系统与载车平台松耦合，推测可搭载于拖车上。“可逆”是指CCS系统能够以一种可逆的方式拒止对手的卫星通信，在电磁战领域，“可逆”通常指的是电子干扰或电子欺骗类软杀伤系统，针对通信卫星的上行链路或下行链路。该系统工作频段可能为C、X、Ku频段。
通常而言，地基反卫星通信系统只能在处于目标卫星波束范围内时才能够实施有效干扰。考虑到非同步轨道卫星与地球表面有相对运动，因此地基干扰系统很难确保长时间处于卫星波束范围内。因此，该系统很可能用于干扰同步轨道通信卫星。从此次演习公布的作战范围看，大概率针对的也是同步轨道通信卫星。然而，作为一种可部署系统，若该系统可用于打造小范围的“卫星通信屏蔽区”（特定区域内所有卫星通信接收机均无法接收到信号，此时干扰的是用户终端接收机而非卫星），则无论是否为同步轨道的卫星，其下行链路都会被干扰，这也是一种可能的使用方式。
二、美军通过“黑色天空”演习探索联合电磁战指控
此次演习演练了美军联合电磁战的指控，从公开报道看，主要是对作战流程方面的演练，用已有的系统、流程、规则等形成简单的OODA闭环，用于演练作战指挥规划和执行综合作战的过程，细化联合电磁战中多种战术行动以及指挥控制关系，让指挥官熟悉太空电磁战的作战节奏。
实际上，为应对复杂电磁环境，美国防部正在开发联军使用的电磁战斗管理系统，可为联合电磁频谱作战指挥官提供态势感知、决策支持和指挥控制能力，进而支撑联合作战。未来，美军不会单独考虑和实行电磁战指控，而是依托电磁战斗管理，将频谱管理、信号情报等电磁频谱内的活动统一考虑。在军种层面，美陆军和海军已经开发了适用于其军种的电磁战斗管理系统，可对地面、海上等频谱相关活动进行指控，美空军尚未开发适用于自身的电磁战斗管理系统。考虑到太空军管理着通信、导航、监视、预警等卫星，同时还要在地面对卫星、导弹等进行侦察监视与干扰，有着不同于其他各军种的电磁频谱需求，因此也需要符合自身需求的电磁战斗管理系统与能力，以统筹通信、情报、频谱管理、电磁战、指控等活动。
在联合作战中，一方面，太空军电磁战指控需要与其他指控元素进行集成和同步，实现太空军电磁战与全域火力的集成与同步，能够与空军“罗盘呼叫”等各军种的电磁战能力合作，联合制定战斗计划，以实现联合指挥官的目标，美太空军电磁战人员接受联合电磁频谱作战单元指挥官/联合部队指挥官的统一指挥；另一方面，联合部队也需要太空军通信卫星、侦察卫星等带来的电磁频谱能力的支持以实现联合全域指挥控制，同时，太空军也需要通过一个机制和系统，将获取到的电磁频谱相关信息传递给联合电磁频谱作战单元/联合部队，供指挥官分析决策，而以上活动都将依托联合电磁战斗管理能力。
电磁战斗管理装备将为美军各级指挥官提供可视化指控工具，使他们能够控制指定部队在电磁频谱中作战。电磁战斗管理系统侧重于在电磁频谱作战中实现集中规划和分散执行，分级的指控可使各级指挥官能够进行电磁频谱机动。在当前的规划中，美国防部电磁战斗管理装备旨在支持联军层面联合特遣部队指挥官和联合电磁频谱作战单元指挥官；各军种层面的电磁战斗管理装备旨在支持各军种电磁战指挥官和电磁频谱管理官员。国防部和各军种最终将实现电磁战斗管理系统之间的互操作，互相提供所需的信息。
作者：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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