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本报告发现由于国际机构仍然在加强审查，中国企业越来越难以在一系列制裁压力下在俄罗斯境内顺利运营。尽管在某些领域，如洗衣机、冰箱等家庭电气设备公司填补了西方公司退市的空缺，提升了市场占比，但也有一些企业，尤其是涉及新兴技术的高科技企业在制裁压力下选择了暂停合作。

中国企业在俄罗斯运营现状

中国企业似乎正在遵循过去在俄罗斯被制裁的背景下习得的运营习惯，利用竞争对手退出市场的机会，获取俄罗斯市场的短期利益，同时努力遵守国际制裁。2022年，俄罗斯消费市场的某些细分市场的中国商品比例明显增加。

1、汽车市场

截至去年，俄罗斯汽车市场由中国品牌主导。60个汽车品牌中只有14个留在俄罗斯市场：11个是中国品牌，3个是本土品牌。2023年3月，中国汽车制造商协会宣布成立，以帮助其系统地进入俄罗斯市场。中俄友好委员会主席鲍里斯·蒂托夫表示，该协会还将帮助减少中国生产商的非关税进口壁垒，并促进其在俄罗斯实现本地化生产。2022年，中国车型占俄罗斯新车销量的20%，与2021年的6%相比较，有了大幅增长。据一些人估计，尽管中国汽车在俄罗斯的售价不断上涨，但到2023年，中国汽车在俄罗斯市场上的销量份额可能达到40%。此外，至少有两个新的中国汽车品牌，红旗和奇瑞汽车品牌专门为俄罗斯市场打造的子公司欧萌达（Omoda），将于今年入驻俄罗斯。

2、 家电市场

根据俄罗斯主要零售商的报告，截至2022年底，在俄罗斯的中国家电生产商目前在洗衣机、冰箱、个人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领域处于领先地位。这些报告与中国出口数据一致，与前一年相比，2022年对俄罗斯的洗衣机出口增长35.5%，冰箱出口增长6.4%。一些中国公司继续在俄罗斯进行本地化计划，如领先的家用电器生产商海尔已确认有意完成其在俄罗斯第四家工厂，此建设之前由于受到制裁而延期。2022年6月，海尔从俄罗斯国有开发银行VEB获得了价值2.5亿卢布（约310万美元）的优惠融资，该银行于2022年2月至3月受到制裁。但同时，海尔在俄罗斯的现有冰箱工厂似乎已经满足了需求，该品牌在俄罗斯冰箱市场的份额超过20%。

3、科技公司

在苹果和三星退出俄罗斯市场后，中国智能手机成为俄罗斯单一产品销售的主导力量，在2022年占据了70%的市场份额。根据数据，领先者是小米、Realme和Tecno，而并非华为。

一些报告表明，尽管华为与其他中国公司一样，对乌克兰战争保持沉默，但是该公司早在2022年3月，即莫斯科实施第一次制裁后不久，就实际上开始退出俄罗斯市场。2022年5月，俄罗斯数字发展部就曾对此表示担忧，因为华为是俄罗斯最大的基站供应商之一，市场份额约为30%，但是它已开始关闭其在俄罗斯的线下和线上零售店，停止与其在俄罗斯的客户通信。一些商场运营商对这家中国巨头提起诉讼，指控其违反租赁协议。而华为方面表示，由于缺乏产品，已关闭了这些门店，但没有就停止向俄罗斯供应提供任何官方解释。与此同时，华为试图利用俄罗斯的人才优势，继续增强研发能力。随着西方科技公司撤出俄罗斯，许多技术熟练的专业人员需要新的工作，华为在2022年年中加大了在俄罗斯的人才招聘力度，尤其是对其研发部门的招聘。换言之，尽管华为不再在商业上接触俄罗斯，但它继续受益于工程人才库，这可能有助于其在全球范围内的创新发展。

需要明确的是，与其他继续在俄罗斯开展业务的中国科技品牌不同，华为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全球市场的贸易限制和制裁。2019年，美国禁止华为在美购买零部件和技术，此外，包括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日本、台湾地区、英国、德国和法国在内的主要经济体对华为进入其5G市场实施了不同程度的限制。华为似乎不愿通过留在俄罗斯市场来加强国际审查，毕竟2021年俄罗斯市场仅占该公司全球收入的2%左右。

同样，中国无人机生产商大疆自2020年以来也一直受到美国的出口和投资禁令的约束。2022年3月，乌克兰副总理米哈伊洛·费多罗夫表示，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使用大疆的产品，因此大疆也受到了国际审查。起初，这家无人机制造商拒绝了这些说法，但不到一个月后，它就宣布暂停在俄罗斯的业务。

4、金融市场

全球华人金融企业也面临着类似的挑战。银联是一个中国支付系统，在2022年3月Visa和MasterCard退出俄罗斯金融市场后，它被认为是许多俄罗斯人的生命线，减少了对俄罗斯受制裁银行的敞口。但是在2022年春季，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银行两家主要银行完全停止了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业务，而中国领导的两家发展机构——新开发银行和亚洲基础设施开发银行也在2022年限制了俄罗斯获得融资的机会。

制裁也阻止了一些中国公司继续与俄罗斯企业建立伙伴关系。2022年9月，国有柴油发动机生产商潍柴集团停止了对其俄罗斯卡车制造商合作伙伴卡玛斯的供应，后者于2022年6月受到美国和欧盟的制裁。2022年9月，卡马斯潍柴有限责任公司更名为Volzhskiye工业发动机有限责任公司，没有提及中国的参与。

制裁风险似乎也让本已有限的俄罗斯中国投资者望而却步，甚至包括此前领先的国有企业。2022年，尽管北京增加了对其他国家“一带一路”项目的融资，但并没有针对俄罗斯的重大新投资。2022年3月，俄罗斯能源行业最大的投资者之一中石化冻结了其计划投资5亿美元在俄罗斯一家石化工厂的谈判。路透社报道称，中国政府上述合作计划项目中的合作伙伴是Sibur，其少数股东Gennady Timchenko自2014年以来一直受到美国的制裁，并于2022年被列入欧盟和英国的制裁名单。

发布时间｜2023年5月

文章来源｜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

原文标题｜How Sanctions Have Changed the Face of Chinese Companies in Russia

原文地址｜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politika/89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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