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信创纵横公众号（ID：xinchuangzh）
出品 | 信创观察
来源｜星空财富、界面新闻
2020年是我国信创产业发展的元年。
这一年，中国软件（600536）收入同比增长27.30%，太极股份（002368）收入同比增长20.81%。
中国软件和太极股份，一个背靠中国电子，一个背靠中国电科（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简称CETC）。二者都是根正苗红的国家队，在党政领域率先推广信息技术的应用落地，得天独厚。
到2021年，中国软件和太极股份收入均已超百亿，同比2019年，涨幅分别高达49%、78%。
来源：公开数据整理
然而，自2022年以来，二者业绩却明显变脸。
2022年、2023年一季度，太极股份收入同比增速分别降至0.91%、-0.77%，基本停滞。而中国软件则分别同比增长-6.87%、-20.07%，已有下降，且降幅逐渐扩大。
另外，根据中国软件2023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披露，上半年预计实现扣非归母净利润-5.45亿元到-4.95亿元，同比去年同期，亏损幅度扩大了一倍以上。
谁曾想，在资本市场如火如荼的信创，竟走在下坡路上？
一、中国软件，已显疲软
所谓信创，即信息技术应用创新。具体来看，主要包括这么几个方面：基础硬件、基础软件、云计算、应用软件、信息安全、系统集成。
来源：东莞证券-信创产业链
其中，除基础硬件业务外，其他业务中国软件和太极股份几乎都有涉及。只是虽然业务范围广泛，却都已显出疲软之态。
先来看中国软件。
中国软件现拥有完整的从操作系统、中间件、平台软件、应用软件到系统集成的业务链条。反映在财报上，主要划分为三大业务板块：行业解决方案、服务化业务、自主软件产品。2022年营收占比分别为60.07%、23.07%、16.55%。
来源：中国软件2022年年报
其中，行业解决方案业务独占6成收入，但这项业务毛利率最低，2022年只有9.74%。而同期，公司整体期间费用率高达33.41%。由此可见，这项业务只增收不增利，而且还严重拖了盈利的后腿。
不仅如此，2022年行业解决方案营收同比增长-10%，为三大业务板块降幅最大的。也就是说，这项业务连增收的功能，都逐渐消失了。
之所以有这样的市场表现，其实也不意外。
从财报看，行业解决方案主要服务于中央部委、全国各省市地方政府、大型央企国企等客户，主要包括数字政府、数字企业、数字社会等领域的网信业务及数字化业务。
在这过程中，中国软件和客户之间都背着政治任务，所以前期的市场拓展自然顺利，2020年、2021年该板块收入分别同比增长38.76%、39.31%。但这个任务是要让信创应用案例快速落地，其毛利率明显偏低。
来源：同花顺iFinD-中国软件收入同比增长率
另外若只能固守于体制内的客户，市场迟早有饱和的一天。
不仅是行业解决方案，中国软件的第二大业务板块——服务化业务，主要围绕税务、金融监管等行业领域开展信息系统运维服务。其收入经过前两年的增长，2022年也已有明显下降。
前期普及得越快，饱和这一天得越早。2022年以来的疲软，或只是开端。
二、太极股份，如出一辙
再来看太极股份。
太极股份主要提供信息系统建设、云计算、大数据等相关服务，涵盖信息基础设施、业务应用、数据运营、网络信息安全等综合信息技术服务。
在财报上表现为四大主营业务：网络安全与自主可控、系统集成服务、智慧应用与服务、云服务。2022年营收占比分别为35.14%、34.25%、22.05%、7.19%。
如果说，中国软件走在前面的是行业解决方案业务，那么太极股份发展最快的，就是网络安全服务。2020、2021年这项业务营收分别同比增长了71.11%、43.89%。
但与中国软件命运相似，2022年，太极股份的网络安全服务收入也进入了下滑通道，同比下降17.07%。
来源：同花顺iFinD-太极股份收入同比增长率
几大业务板块比较来看，太极股份唯一保持不错涨幅的业务，就是系统集成服务。2020、2021、2022年，系统集成服务收入分别同比增长-3.55%、-2.78%、25%。
可见，该业务前期未得到普及，如今似有崛起之势。
只是有其他业务板块的前车之鉴，随着市场推广加速，这样的增长，恐也难持续。
另外，所谓系统集成服务，主要是指围绕定制化解决方案提供的咨询、系统集成、产品增值服务以及系统运维服务等。
该业务与中国软件的行业解决方案业务板块相似，2022年毛利率只有9.42%。对比同期公司整体15.44%的期间费用率来看，系统集成服务也基本处于赔本赚吆喝的状态。
三、一轮轮追捧，万变不离其宗
自中兴、华为危机事件发生后，信息技术国产替代已愈发成为重中之重。在这过程中，党政系统、国企央企已成为信创应用率先落地的表率。
而有着中国电子、中国电科基因的中国软件、太极股份，自然成了供应商首选。只是经过前期普及后，中国软件和太极股份的业绩增长，已显示出难以为继。
从根本上讲，企业的持续增长，需要真正走向市场。而走向市场的前提，是凭借自身的竞争力，能有一席之地。
诚然，中国软件和太极股份每年都有不小的研发投入。尤其是中国软件，研发投入占收入比例已近20%（2022年年度数据。由于公司业务主要集中在下半年结算验收，所以年度数据更客观）。这样的投入，已经让企业不堪重负了。中国软件的亏损，其背后研发投入或能居首功。但是所谓的研发投入，更有可能是把一些研发人员的工资成本也计算在内。不过，从招聘网站不难发现，中国软件和太极招聘的研发人员收入普遍并不高，但这么高的研发成本和投入，显然是招聘了大量低端的研发人员，很多还有可能滥竽充数。毕竟，就拿当前如火如荼的大模型来说，当众多的大大小小民企先后推出文心大模型、盘古大模型、星火认知大模型、通义千问大模型时，“中”字头的中国软件竟然到现在也没有推出像样的大模型产品。这对得起20%的研发投入吗？这如何向投资者交待？
来源：同花顺iFinD-中国软件（左）太极股份（右）
但从结果来看，距离产品成熟，似乎仍有很长的距离。
中国软件最大的看点，是麒麟操作系统，堪称中国操作系统的核心力量。截至2022年底，麒麟软件生态适配数量已突破180万款。但Windows多少呢？超5000万。从麒麟软件中标的项目来看，只要有政策导向，麒麟软件就有业绩增长的希望。反过来，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麒麟相当依赖，甚至可以说是依附于机构部门或者国家政策。其产品真的拿到市场上，未必会有多大的竞争力。而如果不能拓圈，麒麟的天花板，还有多远？
信息技术的国产替代需要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给企业多点耐心。但同样，对于资本市场一轮又一轮的追捧，也要保持理智，不要盲目。
管它是冠以信创之名，还是披上了数据要素的外衣，万变不离其宗。
四、中国软件上半年亏损加剧超5亿元，麒麟软件成业绩支柱
中国软件（600536.SH）于8月30日晚间披露了《2023年半年度报告》。报告显示，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25.35亿元，和上年同期相比减少了29.82%，减少了近三成收入；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5.15亿元，和上年同期的-2.85亿元相比，亏损扩大了80.96%；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5.20亿元同比也是亏损扩大。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15.76亿元，同比净流出幅度收窄。营收下滑近三成。
半年报称，归母净利润亏损加剧，主要系报告期内税务领域重大项目投入加大，同时网信领域业务量有所减少所致。
图片来源：中国软件公告
由于经营业绩出现大额亏损，截至6月30日，中国软件的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也呈减少，本报告期末为20.01亿元，比上年末（即期初）减少了4.91亿元，减少19.70%。此外，本报告期末的总资产也下降至不足百亿元。
中国软件原计划于2023年8月30日（29日晚间）披露《2023年半年度报告》，但是向上海证券交易所申请延期一天，实际于8月31日（30日晚间）披露。
此前，中国软件在发布业绩预亏公告时就表示，上半年业绩出现亏损的主要原因是公司业务主要集中在下半年结算验收，同时，公司持续加大自主软件产品、重点业务领域重大工程项目的投入。
中国软件在半年报中援引国家工信部《2023年上半年软件业经济运行情况》的相关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我国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运行态势平稳向好，软件业务收入加快增长，软件业务出口增速小幅回落；软件业务总体收入55170亿元，同比增长14.2%，利润总额6170亿元，同比增长10.4%；软件产品收入12959亿元，同比增长11.7%，占全行业收入的比重为23.5%，其中，工业软件产品收入1247亿元，同比增长12.8%；信息技术服务收入增长加快（36687亿元），同比增长15.3%，在全行业收入中占比为66.5%，其中，云计算、大数据服务共实现收入5515亿元，同比增长16.5%，占信息技术服务收入的比重为15%；嵌入式系统软件收入4667亿元，同比增长14%。
在行业整体收入为增长的同时，中国软件营业收入同比却减少了10.77亿元，且同比下降近三成，这就跟行业整体情况形成明显的反差。
中国软件表示，公司现拥有完整的从操作系统、中间件、平台软件、应用软件到系统集成的业务链条，覆盖政府、税务、金融、电力、应急、信访、能源、交通、水利、知识产权、工商、公安等国民经济重要领域，客户群涵盖中央部委、地方政府、大型央企等机构部门，其三大业务板块分别是自主软件产品、行业解决方案和服务化业务。
中国软件的业务模式以参加客户公开招标或单一来源采购的项目型运营为主，同时积极拓展自主产品研发与销售，承建的项目包含信息化咨询、定制开发、系统集成、运维服务等，项目应用涉及云计算、大数据等信息技术领域。
行业整体走高，公司业绩却表现欠佳
半年报显示，今年上半年，中国软件实现营业收入25.35亿元，同比减少10.77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负5.15亿元。
从行业来看，工信部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我国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运行态势平稳向好，其中软件业务总体收入为55170亿元，同比增长14.2%，利润总额6170亿元，同比增长10.4%。
显然，与行业整体发展相比，中国软件在今年上半年表现欠佳。
中国软件阐释，营业利润、利润总额、净利润、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综合收益总额及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综合收益总额较上期变动较大，主要是由于本期税务领域重大项目投入加大，同时网信领域业务量有所减少所致。
货币资金上，中国软件本期末数据为15.9亿元，去年末为23.65亿元，下滑了32.77%，中国软件解释为项目采购付款较多所致。
从主要控股参股公司业绩来看，麒麟软件各项指标均贡献突出。半年报显示，今年上半年，麒麟软件的营业收入、净利润指标在中国软件的主要控股参股公司中均排名第一，分别为4.36亿元、1.15亿元。
通过梳理中国软件2021年和2022年年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麒麟软件的营收在中国软件所有控股参股公司中的排名都比较靠前。2021年全年，麒麟软件实现营业收入11.34 亿元，同比增长85%；实现归母净利润2.68亿元，同比增长63%。2022年全年，麒麟软件的营业收入为11.56亿元，净利润为3.29亿元。
麒麟软件过去两年半获政府补助超4亿元
公开资料显示，中国软件于2002年5月上市。半年报披露，麒麟软件是中国软件重要的非全资子公司，但中国软件在麒麟软件董事会的成员过半，拥有对麒麟软件的实质控制权。
此外，从中国软件的主要控股参股公司业绩来看，公司的主要业绩来源为麒麟软件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麒麟软件）。据过往披露的信息，麒麟软件近两年半获政府补助超4亿元。
麒麟软件官网介绍，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电子”）于2019年12月将旗下天津麒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和中标软件有限公司强强整合，成立麒麟软件，打造中国操作系统核心力量。截至2023年6月30日，麒麟软件已与7000多家厂商建立合作，完成超200万项软硬件兼容适配，生态适配官网累计注册用户数超4.6万人。
半年报援引赛迪顾问统计，麒麟软件旗下操作系统产品已连续12年位列中国Linux市场占有率第一名。
2022年6月，麒麟软件及多个国内操作系统企业参与发起了中国首个桌面操作系统根社区“开放麒麟”(openKylin)。半年报显示，麒麟软件生态适配数量已突破260万款，合作厂商超过7300家。
值得一提的是，半年报显示，自2023年初以来，麒麟软件获得与该项目相关的政府补助3笔，金额合计8350万元。此前的2022年度，麒麟软件获政府补助合计8350万元，2021年度获政府补助合计2.5亿元。据此计算，过去两年半间，麒麟软件已获政府补助4.17亿元。
就麒麟软件的发展等相关问题，8月31日，记者致电中国软件证券部公开电话并发送采访邮件，但截至发稿暂未获回复。
中国软件拟剥离亏损过亿子公司长城软件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软件上半年的其他收益有2.60亿元，差不多相当于净利润亏损金额的一半；在其他收益当中最主要的是政府补助项目，上半年有1.83亿元；同时，还有545.88万元的其他政府补助，主要为增值税加计抵减、收到的其他税收返还及稳岗补贴等。另外，有71.80万元政府贴息及奖励作为非经常性损益金额计入了营业外收入。
图片来源：中国软件公告
根据中国软件近期披露的《向关联方出售资产的关联交易公告》，拟过协议转让方式将所持长城计算机软件与系统有限公司（简称“长城软件”）100%股权以4.86亿元的价格转让给关联方中电数据产业有限公司（简称“数据产业集团”）。转让完成后，中国软件不再持有长城软件的股权。
长城软件在2023年1至6月营业收入为2.96亿元，约占中国软件营业收入的10%；归母净利润为-1.24亿元，所亏损的金额占中国软件上半年亏损额的23.97%。显然，将长城软件转让之后，中国软件可以剥离掉一个亏损额较大的子公司。
长城软件最近一年又一期的主要财务指标（经审计）。图片来源：中国软件公告
不过，就这样一个亏损较大的子公司还卖得比较好的价钱。截至2023年6月30日，长城软件的归母所有者权益为27005.82万元，交易价格为48600万元，相比之下，交易出现溢价21594.18万元，溢价率为79.96%。
根据公告，以2023年6月30日为评估基准日，分别采用资产基础法、收益法对标的公司长城软件进行了价值评估，其中收益法评估结果为48600万元，资产基础法评估结果为45346.86万元，评估结论采用了收益法评估结果，即长城软件股东全部权益价值评估结果为48600万元。交易价格与评估结果相同。
中国软件表示，各关联方转让长城软件是公司战略发展与经营管理的需要，盘活公司资源，优化公司业务结构和资产结构，集中力量发展重点核心业务，加快产品化转型，聚焦和专注于基础软件产品核心主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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