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是在适当的网络作战指挥授权和可靠的技术控制下,规划、协调、集成和同步系列行动,实现可控的网络效应。近年来,美军已精简和下放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授权,重点发展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系统及其数据支持系统,引入人工智能技术,加快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决策,支撑联合全域作战。

热点1:美军网络空间作战指挥

权限不断优化

随着美网络司令部的职能任务拓展、网络空间作战行动数量和复杂性日益增大,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授权已发生巨大变化。

网络空间物理层、逻辑层和网络层示意图

美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授权精简和下沉。美网络司令部与国家安全局将继续保留“双帽”指挥架构,以更好做出决策、更快执行任务。随着网络威胁环境快速变化,美军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权限也发生变化,以满足不断变化的作战需求。2012年,“第20号总统政策指令”要求总统授权发起网络空间作战;2018年,“第13号国家安全总统备忘录”允许国防部长授权开展时敏网络军事行动;2022年12月,网络国家任务部队升级为美网络司令部二级司令部后,其能在获得总统、国防部长指挥授权后执行任务,以及通过美国防部程序请求人力、资金和资源。

远征网络空间作战仍需经高等级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授权。远征网络空间作战的实施主体是各军种保留的网络部队。美网络司令部拥有控制和指导进攻性网络部队的常设权力。实施“远征网络空间作战”的部队指挥控制,仍通过美网络司令部指挥控制机制协调,遵循国家政策、国防部政策和军事执行令的要求。实施“远征网络空间作战”的部队指挥控制,视其被分配的任务而定,包括作战控制、战术控制,以及其支持的物理域机动单位的类型。2023年2月,美空军《网络空间作战》条令称,“战术指挥官不拥有实施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的权限,其执行任务时面临指挥控制挑战”。

美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授权方式或将发生重大变化。各军种受政策、文化等差异影响,其承建的网络部队战备水平不一致,导致网络任务部队战备水平与5年前持平。美或将成立独立的网络军以提高其网络部队战备水平,其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授权或将由“集中指挥、分散控制”转向“军种式”指挥控制权限。2023年6月,美参议院军事委员会《2024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执行摘要》要求,“美国防部重点增强网络部队战备水平,评估是否建设独立网络军,或者进一步改善现有部队发展和管理模型”。2024年3月,美智库安全民主基金会称,“现有网络兵力生成模型对网络部队战备造成负面影响。网络司令部正在开展自上而下的全面审查,旨在重塑其组织和兵力,包括兵力呈现、编成等方面”。

热点2:美军推进网络空间作战

指挥控制系统完善升级

网络空间作战环境变化快,及时掌握己方、对手的网络空间态势感知,有助于为后续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任务规划和决策提供支持。

联合网络作战架构概念示意图

统一平台难以实现军种数据共享。统一平台是美网络司令部正在发展的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数据支持系统,旨在实现跨军种数据查询、获取和分析等功能。统一平台是在大数据平台原型上构建的,这些大数据平台是一种混合云环境,能够实现网络传感器数据的存储、计算和分析,主要部署在美网络司令部、国防信息系统局、陆军网络司令部和海军陆战队等单位。2023年5月,美网络司令部网络采办和技术主管麦克·克拉克称,“获得增强预算控制权限后,网络司令部将在数据管理方面做出重大改变。网络司令部正在发展的统一平台尚未实现军种数据共享。网络司令部将创建新的数据分析环境,快速构建数据模型,满足不断变化的作战需求”。

全面的网络空间态势感知实现难。网络空间态势感知是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的关键。美军重点布局“网络传感器”“网络分析”“网络态势理解”“远征网络”“联合传感器”“内部威胁项目-用户活动监测”等项目,重点实现可视化网络空间态势感知、实时网络空间态势感知,通用作战态势图生成,任务相关网络空间地形获取,以全面及时反映网络威胁环境变化,评估网络部队战备水平,加速指挥决策制定。但网络空间态势感知仍面临技术问题。2023年2月,美空军《网络空间作战》条令称,“网络空间作战态势感知无法由传统通用作战图呈现。指挥官在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防御性网络空间作战和国防部信息网络运维中,难以及时掌握网络空间态势,还需情报人员的支撑”。

美军加快升级完善联合网络指挥控制系统。联合网络指挥控制系统是依托“IKE”“联合网络指挥控制”等项目研发的,随着人工智能、云等新技术不断引入,网络作战指挥控制功能升级完善,未来将成为美军重点研发部署的网络作战指挥控制系统。联合网络指挥控制系统旨在加速网络任务部队与作战司令部间的规划与协作,其将网络指挥控制与联合、联盟和机构间指挥控制相结合,以加强多域作战,减少规划时间,提高决策质量和速度,缩短杀伤链。美军计划在2024~2028财年为“联合网络指挥控制”项目投入4.92亿美元预算,主要开展:快速原型开发、软硬件系统开发、向作战人员集成和交付实验室网络能力、测试和评估、新兴技术风险降低等工作。2024财年计划开展以下工作:将实时数据流集成至联合网络指挥控制系统的威胁感知应用套件,开发改进“旨在提高共享态势与战场感知能力、网络行动规划能力和网络传感能力”的各种工具等。

热点3:美网络空间作战指挥

控制面临的难题多

美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面临网络战技术与情报损益平衡难、任务规划复杂、跨机构冲突消解难等问题。

生成式人工智能面临的安全问题

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决策面临技术与情报损益平衡难题。网络战技术和工具运用即失去,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官应平衡行动的潜在收益,与网络战技术和工具暴露造成的后果;对手存在的网络威胁,可用于掌握对手能力、意图和技战术规程,防御性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官应平衡消除威胁行动的潜在收益,与失去威胁情报的后果。

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任务规划复杂。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官在制定任务规划时,需要考虑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的网络效应和级联效应的不可预测性,以及网络空间作战与火力打击行动的整合与同步。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任务规划复杂主要体现在两方面。第一,网络效应难以预测。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的网络效应和级联效应难以预测,指挥官应制定全面、详细的任务规划。2023年2月,美空军《网络空间作战条令》称,“在制定作战规划中,美应仔细考虑和规划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级联物理效应的不可预测性及其引发的更广泛附带伤害”。第二,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与联合作战行动的整合和同步难。2018年6月,美军JP3-12《联合网络空间作战》条令称,“网络空间作战融入联合作战规划和实施面临的问题包括,联合部队指挥官难以整合和同步网络空间作战与火力打击行动;利用网络空间能力所需相关的授权和法律问题等”。

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行动冲突消解难。网络空间作战指挥控制行动涉及多个机构,需要协调、同步和消解作战行动间的冲突,主要体现在两方面。第一,在网络空间作战任务规划早期,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官应消除,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与情报界、跨机构和伙伴国的行动冲突。另一方面,国防部信息网络是作战行动的基础,国防部信息网络运维的实施,应与作战单位协调并消除行动冲突,减少国防部信息网络运维对作战行动的影响。

热点4: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将在

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决策广泛应用

但也带来安全风险

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是美军正在发展的具有颠覆性应用的新工具,在任务规划、指挥决策方面能为指挥官提供更多支持,但其也面临本身的安全问题和易受攻击者恶意操纵等问题。

生成式人工智能既会给指挥控制

带来发展又会带来一定风险

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将在网络作战指挥控制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是指运用深度神经网络,学习大型训练语料库的范例和结构,以生成相似的新的内容,其内容形式包括文本、图像、声音、动画、源代码等。典型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包括美OpenAI公司ChatGPT、微软公司的GPT模型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是美军联盟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的关键技术。未来,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可处理战场环境、社交媒体、新闻等网站上的海量数据,生成网络威胁情报,并依据实时网络态势感知,为指挥官提供最佳网络作战指挥决策。

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面临信息无意泄露或幻觉等问题。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本身面临的安全风险之一是敏感信息无意泄露。2023年9月,美海军部《关于生成人工智能和大型语言模型使用的指南》称,“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模型中,利用关键词搜索并输出结果的方式,可能导致敏感信息或加密信息无意泄露”。另一安全风险是输出结果存在难以察觉的幻觉。2023年9月,美海军部《关于生成人工智能和大型语言模型使用的指南》称,“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可能会产生‘幻觉’和有偏见的结果。幻觉是指合并看似真实的捏造数据”。

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可被攻击者恶意操纵。攻击者可利用“越狱”、逆向心理学、模型逃逸、即时注入攻击等方法,恶意操纵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欺骗人工智能工具绕过固有边界,做出先前无法提供的响应。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被攻击者恶意操纵后,能够潜移默化影响网络空间作战指挥决策者的认知,将给网络作战指挥决策带来严重后果。

版权声明:本文刊于2024年 8 期《军事文摘》杂志,作者:许文琪、聂春明如需转载请务必注明“转自《军事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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