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前美国海军舰队网络司令部和第十舰队司令TJ·怀特、前美国海军网络安全部门主管丹尼尔·巴雷特(退役)以及美国海军第67号密码战机构指挥官杰克·贝伯联合撰文,建议美国海军为2026年信息战做好准备。

文章称,海上信息战包括太空、网络和网络空间作战以及电磁战和电磁频谱机动;俄乌战争和以巴冲突凸显出,作战规划人员需要为国家行为者以及非国家组织和平民的信息攻击做好准备;美国海军尚未完全认识到,支持分布式海上作战的太空作战访问需要网络空间访问和能力,海军平台具有支持网络和太空作战的固有访问优势,海军领导人需要了解、评估、防御和挫败认知战争;外国对手当前可以利用其对网络空间技术生态系统日益增强的控制力、对软件平台和信息供应链的控制力,以及在消费者和媒体平台中日益增强的主导地位,来改变战争的性质,使其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美国海军尚未就海上战争如何与网络战争交叉做好准备,如果2026年遭遇信息战将面临“糟糕”或“非常糟糕”的结局,外国对手能够利用其长期以来培养的对美国公众的认知战能力来削弱美国海军力量,或迫使美国海军在承受巨大认知压力的情况下重组遭受重大损失的信息部队和能力。

文章称,美国海军2009年成立了信息优势部队以管理在信息相关领域拥有丰富技能的军官、士兵和文职专业人员,自2020年以来在舰队网络司令部和第十舰队架构下组织网络和信息部队;随着人员和组织的演变,美国海军信息部队也参与了网络作战概念的转变,放弃了长期的“克制原则”并采用 “主动持续”框架;美国海军发布了《信息优势愿景》《网络空间优势愿景》《网络战略》等纲领性文件,但未形成包括海军太空优势、电磁优势、人工智能整合或执行分布式海上作战所需基础设施和带宽的总体框架或愿景;除非迅速进行重大投资,否则美国海军2026年的信息和网络部队和能力不会较当前有重大改进;美国海军尚未组建“在海军拥有的网络基础设施上开展操作并使用海军开发的网络工具的军种保留网络部队”,缺乏对海上信息战的连贯愿景以及开展信息战所需的作战概念、战术和能力;虽然属于复合战争结构的一部分,但美国航母打击群(CSG)和两栖战备群(ARG)信息战指挥官(IWC)却无权在电磁频谱中发动作战行动,信息战实际上仍然是舰队和部署群作战的次要战场;为在2026年制胜,美国军海军需要军种保留的、与舰队协调的网络空间部队,并为该部队提供足够的人才、基础设施和工具,同时还要开发能力以及战术、技术和程序。

文章称, 为全面支持舰队指挥官,美国海军至少需要10支海上网络团队,发展400名网络战工程师、900名海上网络战军官;美国海军应该借鉴其他军种建立自有网络和信息部队的经验教训,并对所有信息战社区进行快速投资;美国海军建立、使用海上网络团队并为其提供资源不能以牺牲对联合部队的必要贡献为代价,必须为所有联合部队总部网络团队提供资源,并与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合作;美国海军的海上网络战团队需要拥有独立的基础设施以便能够访问、利用和打击支持其海上任务的目标,并须制定交战规则、额外训练要求以及战术、技术和程序;美国海军信息战指挥官需要拥有命令军事网络空间行动以支持指挥官优先事项的权力;美国海军必须完成向单一信息环境的转变,并纳入海外信息环境,从而能够通过采用零信任云架构来提高网络安全准备程度;美国海军需将“超越项目”整合到其综合海上网络体系系统中,以确保海上机动和有保证的指挥控制,并支持更大规模的联合全域指挥控制工作;美国海军还需要与国会、其他军种以及国防和情报机构合作,改善动员准备工作。

奇安网情局编译有关情况,供读者参考。

美国海军尚未做好迎接2026年信息战的准备

美国海军尚未对战争中网络领域和海上领域的交叉进行充分规划。

海上信息战包括太空、网络和网络空间作战;电磁战(包括频谱高端的自由空间光学);以及直接影响舰队作战和规划的电磁频谱机动。俄乌战争和以巴冲突凸显出,作战规划人员需要为国家行为者以及非国家组织和平民的信息攻击做好准备。无论是由于优先考虑事项的竞争还是评估不完整,美国海军尚未完全认识到,支持分布式海上作战的太空作战访问需要网络空间访问和能力;海军平台具有支持网络和太空作战的固有访问优势;海军领导人需要了解、评估、防御和挫败认知战争。

美国海军对未来五到十年海上战争的战略、战役和战术观点尚无统一意见,因为高超音速武器、人工智能、自主系统、量子计算和自由空间光学等技术的发展所带来的先进能力,使本已充满挑战的环境变得更加复杂。另一方面,外国对手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在策划和开展信息领域的全球行动。如今,外国对手可以利用其对网络空间技术生态系统(从海底电缆系统到卫星星座)日益增强的控制力,以及对软件平台和信息供应链的控制力,以及在算法驱动的消费者和媒体平台中日益增强的主导地位,来改变战争的性质,使其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根据《美国海军学会月刊》2023年12月发布的文章《2026 年战争:第三阶段情景》,美国的信息战可能会走向两种结果——非常糟糕或糟糕。

01

“非常糟糕的一天”

“2026年信息战”的第一个教训是,这场冲突——一场信息“冷战”——已经持续多年,但美国海军并未致力于全面参与。在信息领域,没有前线和后方——没有本土避难所。到2026年,前十年发起的认知运动将使美国公众处于持续的认知操纵状态,在许多情况下,成为与美国冲突的参与者。尽管包括美国海军作战部长(CNO)在内的高级文职和军官领导人发出警告,但海军未能为海上战争如何与网络战争交叉做好准备。因此,美国海军没有为热战做好准备。

2026年,美国海军仍在按照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表制定信息和海域网络力量的作战概念。具体来说:

  • 美国海军尚未开始对人员、流程和系统进行有意义的投资,也未大规模使用它们。这是因为美国海军缺乏关于如何将信息战融入舰队作战的清晰愿景,以及实现这一愿景所需的战略、先进技术和平台架构。

  • 美国海军缺乏机构意愿去适应遗留的程序要求、迟缓的采购系统以及精致但脆弱的技术和信息系统,这些技术和信息系统需要不间断地访问电磁频谱才能发挥最佳功能。

  • 美国海军没有充分规划在规模和深度上对信息空间的破坏和拒止,也没有建立战时储备能力以确保弹性和稳健性。

在这种设想中,外国对手能够利用其十多年来一直在投资、全球部署和针对美国公众的认知战能力来攻击美国海军力量的源头。美国海军领导人在认知上遭遇包抄——因为基本假设有缺陷而没有做好准备。成千上万的美国海军人员——受外国对手影响,是TikTok、Instagram、YouTube 和其他媒体的狂热用户——被操纵到许多人拒绝为他们质疑的事业和他们不再相信的国家而战的地步。美国海军没有做好准备,因为它没有意识到冲突早在2026年前几年就已经开始。

02

“糟糕的一天”

在2026年场景下,美国海军对支持舰队作战所需的信息战和网络空间作战机构和资源的投资,几乎不足以让海军在遭受巨大伤亡后进行调整和重新定位。高层领导人预计外国对手将使用新型信息战能力来破坏美国的海上力量,这将略微减轻认知空间的战略意外。

通过精心策划的舰队试验和网络外网络作战概念,美国海军将能够重组遭受重大损失的信息部队和能力,以过渡到其他使用方式。美国海军将在部队承受巨大认知压力的情况下进行重组,而这种压力只能通过积极的海军人员干预和投资计划来限制。这一过程虽然缓慢而低效,但至少可以让美国海军重新回到争夺信息空间的位置,偶尔还能获得有限使用舰队力量的主动权。虽然美国海军和美国在冲突开始时避免了彻底失败,但它们是否能在持续数年的全球战争中足够快地适应并成功结束战争仍不确定。

03

2023年的美国海军信息部队

2009年,美国海军成立了信息优势部队(现在是信息战部队),以管理在情报、气象学和海洋学、信息技术和网络管理、通信、密码学、太空作战和网络空间作战等信息相关领域拥有丰富技能的军官、士兵和文职专业人员。从那时起,美国海军就重组了士兵等级和军官代号,并继续扩大其现役和预备役人员的网络相关队伍。自2020年以来,美国海军的网络和信息部队的组织结构与其他作战部队的结构相似,主要是舰队网络司令部和美国第十舰队。

随着人员和组织的演变,美国海军信息部队也参与了网络作战概念的转变,采用了“主动持续”框架,放弃了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政策的2015年“克制原则”。在这一框架下,美国网络作战人员通过“前沿防御”理念挫败对手的行动,从而“从源头上”挫败恶意网络活动。这一概念转变反映了美国海军长期以来的核心职能——前沿存在,即每天在全球公海行动,以确保自由贸易、捍卫美国和盟国的国家利益并开展军事行动。自2018年转向“主动持续”以来,美国海军于2020年发布了《信息优势愿景》,以解决自身信息网络的缺陷,并于2022年发布了《网络空间优势愿景》,以保护其网络安全,通过弹性部署能力生存下来,并在网络空间内和通过网络空间打击对手。以《网络空间优势愿景》为基础,美国海军2023年11月发布了《网络战略》。此外,美国海军部保持了首席信息官间的连续性,并继续填补美国国会授权的首席网络顾问职位。虽然这些都是重要的步骤,但仍然没有包括海军太空优势、电磁优势、人工智能整合或执行分布式海上作战所需的基础设施和带宽(从作战中心到战术边缘)的总体框架或愿景。

同样在2022年,曾担任美国舰队网络司令部司令的海军作战部长迈克尔·吉尔迪上将发布了《2022年导航计划》,该计划优先考虑战备、能力现代化、以具有成本效益的方式减轻作战风险的能力,以及对训练有素、具有弹性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作战部队的投资。该计划的目标包括远程火力、反 C5ISRT、终端防御以及在后勤争夺激烈的环境中作战的能力。支持这些目标的是:现场、虚拟和建设性训练;海军作战架构;人工智能;无人系统。如果美国海军不能完全支持其为其信息系统和网络空间作战能力所概述的愿景,它将无法实现这些目标或发展赋能能力。

2026年,除非迅速进行重大投资,否则美国海军的信息和网络部队和能力与今天不会有太大不同。美国海军不仅需要决定战争第一天(D+1)如何进行,还需要决定战争前730天如何进行。美国海军必须解决这个基本问题:海军是否需要自己的网络部队和能力来打赢海上战争——这是它的核心任务——还是可以依靠国家和联合的网络和信息能力?

04

美国海军应该做什么

尽管美国海军作战部长于2019年提议成立海军网络团队,但截至2023年,此类团队尚未成立。美国海军没有在海军拥有的网络基础设施上开展操作并使用海军开发的网络工具的军种保留网络部队。美国舰队指挥官没有海军网络部队。在这些队伍和能力出现前,美国海军仍然只是为美国网络司令部提供联合部队的网络部队提供机构。美国海军仍然缺乏对海上信息战的连贯愿景以及开展信息战所需的作战概念、战术和能力。

因此,美国航母打击群(CSG)和两栖战备群(ARG)信息战指挥官(IWC)虽然属于复合战争结构的一部分,但却无权在电磁频谱中发动作战行动。信息战指挥官仅仅是航母打击群(CSG)或两栖战备群(ARG)指挥官的参谋。与其他作战指挥官不同,信息战指挥官不“进行海上指挥”,也没有自己的专职人员和独特的作战权力。理论上,信息战指挥官可以是其他作战领域的受援或支援作战指挥官。实际上,信息战仍然是舰队和部署群作战的次要战场。同时,舰艇作战队和舰队参谋人员必须“在最高保密级别作战”。为了能够利用所有领域(尤其是太空和网络空间)的所有C5ISRT资源,需要海军和联合部队所有作战兵种进行综合规划和机动。

为了在2026年取得制胜,美国军海军需要军种保留的、与舰队协调的网络空间部队来执行美国法典第10编“网络-物理军事行动”。这些海上网络团队将负责生成访问权限,以支持《信息优势愿景》《网络空间优势愿景》《2022年导航计划》中设想的结果。为此:

  • 负责信息战的美国海军作战部副部长(OpNav N2/N6)将为他们提供足够的人才、基础设施和工具。美国海军采购流程必须适应以快速和大规模地产生这些资源,并且现在需要发布项目目标备忘录,以便在2026年前产生这些资源和人才。

  • 美国海军信息部队将负责部队生成,包括但不限于能力和战术、技术和程序开发。海军信息战发展司令部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 美国海上网络部队将隶属于舰队网络司令部/第十舰队,并与部署的海军部队保持一致。他们的任务将补充联合部队指挥官的任务。他们将直接支持舰队的机动和作战。

05

美国海军网络需求

为了全面支持舰队指挥官,美国海军至少需要十支海上网络团队,相当于目前的联合网络支援团队和网络任务团队的总和——约900个岗位。此外,为确保美国海军能够满足其基础设施、软件开发和漏洞分析要求,美国海军必须立即将网络战工程师(CWE)社区从目前的80人扩大到至少400人,同时不降低其高准入标准。新的海上网络战军官(MCWO) 社区必须扩大到900人,同时美国海军必须招募和替换通过 信息专业人员(IP)和密码战军官司(CWO)社区横向调动而流失到海上网络战军官(MCWO)社区的人员。

美国海军应该评估其他军种如何建立其保留的网络和信息部队并吸取这些经验教训。但这种艰难的转向必须伴随着对所有信息战社区的快速投资,因为信息领域的能力不能激增,而必须增长。

建立、使用海上网络团队并为其提供资源不能以牺牲美国海军对联合部队的必要贡献为代价。在这方面,美国海军必须向其他军种学习,因为它在这方面也投资不足。虽然美国海军应该强调对外国对手作战的资源,但也应该确保为全球舰队作战提供足够的资源。当其实力相当的对手现在在海上领域和网络空间进行全球行动时,美国海军无法奢望投资不足。美国海军必须为所有联合部队总部网络团队提供资源,并与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合作,为舰队信息战司令部太平洋分部的工作人员提供至少75至100 名信息战人员的资金。

海上网络战团队需要自己的基础设施,以及海军网络战开发大队(位于马里兰州苏特兰的网络战工具开发机构)的更多资源。这将使美国海军能够访问、利用和打击支持其海上任务的目标。海上网络战团队还必须制定战术、技术和程序;交战规则;以及嵌入舰船战斗命令和打击群预先计划的反应中的额外训练要求。这将要求在整个开发过程中与舰队人员和联合部队指挥官密切合作。

负责领导航母打击群(CSG)或两栖战备群(ARG)人员这些工作的是信息战指挥官(IWC)。虽然目前他们在同步航母打击群(CSG)和两栖战备群(ARG)间的信息相关和网络能力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他们没有与其他复合作战指挥官(例如水面战和空战指挥官)相当的武器发射权。这在网络防御和发射控制方面至关重要,需要认真关注网络不安全性、信号辐射和频率去冲突,以及采取有力纠正措施的权力。信息战指挥官(IWC)需要有权力命令军事网络空间行动以支持指挥官的优先事项——与空战指挥官命令打击行动无异。

美国海军必须完成向单一信息环境(“侧翼速度计划”)的转变,并纳入海外信息环境。这将支持美国海军《信息优势愿景》中概述的努力,即通过采用零信任云架构来提高网络安全准备程度。为确保海上机动和有保证的指挥控制,美国海军必须成功将“超越项目”(Project Overmatch)整合到其综合海上网络体系系统(海军平台上的信息主干)中。这将支持更大规模的联合全域指挥控制(JADC2)工作,通过网络空间可靠地连接美国和盟军的陆、空、海、天。美国海军在构建有弹性的海上数据和传输架构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信息系统访问和可靠性与系统安全性同样重要,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更重要。

最重要的是,美国海军需要明白国会是它的合作伙伴。最近媒体报道称,美国防部内部在舰队规模和海上能力方面存在内斗,这让国会感到沮丧,因为国会试图为海军提供资源。

最后,美国海军需要与其他军种以及国防和情报机构合作,重新考虑动员准备。最近的研究发现,这种准备存在重大差距。就动员规划而言,它仅在国防部内部进行,这是不够的。美国海军——以及美国——对外国对手正在发动认知战争和广泛的网络-物理机动行动这一事实毫无准备。虽然影响行动并不新鲜,但技术和先进的脑科学提供了改变个人、群体和人群认知的能力,从而导致理解、情感和行为的变化。自由社会特别脆弱。持续的连接,加上基于注意力的经济模式,只会加速连接。现在几乎所有美国人都生活在来自美国对手的认知攻击之下。这对美国政府采取需要重大政治意愿的行动(如战争动员)的能力提出了挑战。

2012 年,时任美国海军作战部长乔纳森·格林纳特写道,“电磁网络环境如今对军事行动至关重要,对我们的国家利益也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开始将其视为与陆、海、空、太空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作战领域。”此后的历任美国海军作战部长也发表了类似声明。虽然已经实施了一些变革和组织重组,但步伐并没有跟上外国对手在网络空间的进步。美国海军在2026年战争开始时,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而投入却太少,因此很难不遇到“糟糕的一天”。问题是美国海军是否会采取必要措施,至少不要遇到“非常糟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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