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战和影响力行动（IWIO）在国际安全领域的重要性正在与日剧增，IWIO可以塑造全球和国内叙事，从而影响国家内部的稳定。人工智能作为数字通信和军事应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越来越受到关注。然而，目前还不清楚各国如何将人工智能应用于IWIO中。因此，本文作者基于奥古斯塔大学兰斯·Y·亨特、美国网络军队乔什·拉特兰、美国德勤政府和公共服务部克里斯托弗·亨尼根等人在《国防与安全分析》发表的《主要大国的人工智能和信息战：美国和俄罗斯如何在信息战中使用人工智能并影响行动》一文，旨在探讨美国和俄罗斯如何将人工智能应用于IWIO中，以及对国际安全产生的重要影响。该文章通过对美国和俄罗斯在IWIO中应用人工智能的策略和战术进行分析发现，两个大国都采用了人工智能，并且根据各自的整体信息战略进行了不同的应用。美国倾向于利用人工智能来提高情报收集和分析的效率，而俄罗斯则更多地利用人工智能来进行网络干扰。这些应用方式都对国际安全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一、美国
美国非常规战争（IW）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期间，罗斯福总统成立了战争信息办公室（OWI），负责组织美国的宣传活动。此外，战略服务办公室（隶属于参谋长联席会议）在海外军事行动中也采用了心理战技术。后来，美国空军上校约翰·博伊德帮助发展并独创了“信息战”这一概念，他认为，信息战不仅仅是传播虚假信息或宣传的一种方式，在特定方式下还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协助美国开展军事和政治活动。
在军事应用方面，美国陆军总体上把IWIO视为利用从物理环境中收集信息来影响对手的决策。类似地，美国海军陆战队手册将其描述为“利用信息的力量影响他人的行为”。美国陆军IWIO的最新公开指导文件是2018年发布的《美国陆军野战手册3-13.1：信息作战的实施》。关于美国的IWIO战略，尽管有理论上的共识，即IWIO可以被用作攻击手段以影响他人，但该文章认为与俄罗斯等国家相比，美国似乎更不愿意对个人使用此类战术。因此，美国似乎更倾向于采取一种防御姿态来保护自身免受IWIO的影响，并在成为目标时对对手的IWIO做出回应。在美国的IWIO战略中，处于劣势的一个问题是缺乏集中的数据收集方法。美国过时的数据收集指令、不同机构采用不同的数据收集方法，以及机构间缺乏沟通，往往会造成数据收集工作的重复和不必要的资源支出。俄罗斯最近在IWIO行动方面的投资促使美国将人工智能研究作为优先事项，以加强其自身的防御和进攻性IWIO能力。美国正努力在多个与IWIO相关的领域中应用人工智能，重点是将人工智能用于武器系统、培训人员以及保护网络和数字信息，以免受其他国家的IWIO攻击。目前，美国正从防御的角度应用人工智能来监控大量数据流，以检测信息模式，从而将其识别为敌对信息活动并进行潜在反击。根据美国《2023年国防授权法案》，有一个五年计划将人工智能应用于“国防部内的作战网络任务”，通过扩大人工智能在IWIO领域应用，寻求保护自身免受操纵，实现信息私有化和分隔化，并确保其知识产权不被窃取。
在外交应用方面，美国国务院（DOS）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以多种方式为外交行动提供信息，并保护美国公众免受其他国家IWIO策略的影响。该部门发布的《人工智能用例清单》（以下简称《清单》）中提到了人工智能在IWIO方面为国家安全做出贡献的多种方式，从“访问和分析来自国防部报告的大量文本数据”到“反击虚假信息”。《清单》显示，美国国务院全球参与中心（GEC）是利用人工智能打击IWIO的核心部门。在虚假信息主题建模方面，全球参与中心使用“文件和社交媒体的文本聚类和主题建模，以确定可能的虚假信息主题和话题”，而图像聚类则用于“识别类似图像，以预测可能的虚假信息”。美国国务院利用人工智能打击虚假信息的另一种方式是通过深度伪造检测器（Deepfake Detector），该工具可以对人脸图像进行检查。
2022年4月，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主任汤普金斯表示该部门“正在实施39个以上项目探索如何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推动情境推理能力的发展”。例如MediFor是DARPA的媒体取证计划，该计划的目标是“建立算法来检测被篡改的图像或视频，然后对完整性进行量化衡量，从而对媒体进行大规模过滤优先排序”。DARPA还有一个名为语义取证（SemaFor）的新计划。二者不同的是，MediFor侧重于检测媒体中的差异和异常，而SemaFor旨在对这些深度伪造的内容进行归因和定性。
美国正在利用人工智能来识别、分类和应对各种潜在的国际信息安全威胁，侧重于防御。例如，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筛选大量数据，从而识别错误信息、宣传和故意制造分裂的内容。
二、俄罗斯
俄罗斯将信息和技术作为其国际战略方法的一部分，在IWIO中针对对手国家进行信息操纵的目是“分裂和分化社会，并将其撕裂成小块和碎片，从而发起一场毁灭之战，或者将碎片化信息侵略合并成一股统一的潮流，并将其引向执政政府”。俄罗斯IWIO战略的重点是利用网络技术“破坏、操纵和误导人们获取到的信息，俄认为这可以推进其政治和军事目标”。这种战争方式的关键是创造开放的信息空间，“让有利于莫斯科的言论渗透到目标社会”。俄罗斯已然意识到，它无法在数字领域与美西方国家展开商业竞争。因此，它在IWIO上采取了破坏、拒绝和拖延的战略。该战略的最终目的是通过监视资本主义模式破坏公众对美国和西方政治制度的信心。俄罗斯政府正高度重视将人工智能技术赋能IWIO。俄罗斯的互联网赞助宣传制造设施“巨魔农场”，目前已配备了人工智能驱动的深度伪造技术，可以通过构建涉及关键人物的虚假图像甚至视频剪辑，从而支持“巨魔”软件对从未发生过的事件进行超真实描述，支撑该软件试图推动的任何故事叙事，从而创造出更逼真的宣传效果。僵尸网络、巨魔和深度伪造是俄罗斯在信息领域经常使用的工具，成功率非常高，以至于“俄罗斯当局在圣彼得堡建立了所谓的‘互联网巨魔工厂’——即年轻人控制多个账号活跃在各大社交媒体平台，广泛地、集中性传播挑衅性的虚假信息”。与竞争对手不同，俄罗斯对网络及信息技术不加区分，将“网络空间”（cyber-space）称为“信息空间”（information space），其中包括计算机技术开发和人类的信息流程研究。这种综合观点使俄罗斯能够指挥一套混合的信息及数字技术，并在现实世界中应用。
三、总结
总的来说，人工智能可以大幅提高IWIO自动化运作的能力，特别是在接触受众和影响大众看法等方面。人工智能可以通过提高IWIO的运作速度来影响IWIO，随着技术发展，其影响力度会越来越大，从而改变现代国家竞争格局。一方面，美俄正在通过多种技术将人工智能应用于其整体防御性IWIO战略中，以更好地识别和应对通过社交媒体和其他网络渠道传播的虚假信息及其他IWIO威胁，同时也通过多种途径将人工智能纳入进攻性IWIO行动，试图对对手国家进行信息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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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元战略智库高级研究员
编辑 | 寂谷
审校 | Zoie Y.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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